我翻來覆去,整晚都睡不著。
因為今天我是第一個到宿舍的。
想著許久沒人打掃,空氣裏肯定有不少灰塵。
我擼起袖子,開始打掃起來。
擦汗時,有人推門進來。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這應該就是我的室友。
正準備自我介紹,她卻滿臉鄙夷:"來打掃衛生也不快點,弄臟我的裙子你可賠不起。"
我想她是誤會了,尷尬地撓頭笑道:"你好,我叫林雨晴,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她瞟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穿成這樣,我還以為是哪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呢。"
我抿了抿嘴唇,不知所措。
從小山村到大城市,難免有些自卑。
轉身收拾東西時,卻聽到她嘟囔:"學校也真是的,什麼人都收。"
其他同學也陸續到了。
比剛才更糟,他們看到我時,我正滿身是汗,衣服也很臟。
他們上下打量我,眼神裏藏不住嫌惡。
第一個來的叫王思怡,後麵來的是孫美琪和張璐。
當天,她們三個就建了個群聊。
她們有意無意地聊起自己的家庭。
王思怡時不時問我幾句,拿我做對比來展示她的優越感。
除了我,整個宿舍裏都是歡聲笑語。
我家世代務農,村裏最高學曆不過是初中。
好不容易,輪到我這一代,憑借優異成績考上這所重點高中生。
全家都很高興。
學校在省會城市,對於一輩子生活在山村的鄉親們來說,我是最有出息的。
開學那天,鄰居們都送來自家種的水果蔬菜。
我爸用蛇皮袋幫我裝好,一一鞠躬道謝。
"雨晴,在外麵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爸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別被人欺負就行。"
上車前,他摸了摸我的頭,憨厚地笑道。
我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大巴車開動,爸爸的身影漸漸模糊。
我坐起身,暗道:“不行,不能就這樣被排擠,我是全村的希望!”
上完課,我回到宿舍,想拿出家鄉特產跟大家分享。
在我們村,隻有把客人當朋友才會拿出特產招待。
剛打開書包,王思怡就捂著鼻子走過來。
"你帶的什麼東西,臭死了。"
沒等我解釋,她一把搶過袋子,直接扔進垃圾桶。
扔完還皺著眉頭洗手:"還得我動手,真是臟死了。"
我忍不住握緊拳頭,想跟她理論。
孫美琪和張璐也回來了。
她們不約而同地瞥了我一眼,站到王思怡身後。
顯然,不管我怎麼解釋,在她們眼裏我都是錯的。
接下來幾天,我說話仿佛對著空氣,而她們三人則是另一番景象。
直到體育課,王思怡難得跟我搭話:"林雨晴,幫我係一下鞋帶。"
孫美琪和張璐都忙著整理發型,隻有我閑著。
腦海裏又想起爸爸的話: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
我走過去,按她的要求幫忙,卻等不來一聲謝謝。
眼看快要遲到了,我沒再理她,急匆匆跑向操場。
同學們都到齊了。
體育老師看了我一眼,就說我遲到,必須加練。
我剛想解釋,轉頭看到王思怡在場邊朝我揮手。
有背景就是好,連體育課都不用上。
三十度的大熱天,大家都在樹蔭下休息,隻留我一個人加練。
太陽曬得我頭暈腦脹,四肢發軟。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上廁所的間隙還被王思怡一腳踢進馬桶裏。
我舉起無力的手想要反擊,卻被她們三個摁在地上。
“一天沒喝水了吧,我請你喝呀!”
我的頭被他們摁進馬桶裏,抽水一波又一波。
終於她們鬆手,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再醒來,已經在醫務室了。
正吃藥時,我爸打來電話,語氣激動:"雨晴,你的文章獲獎了!特等獎,獎金五十萬!"
“還有,你上學前買的那張彩票中了5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