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開著自家的車出來接莊小嚴,莊小嚴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弟弟,有些瘮得慌,“你有駕照嗎?上個月我跟媽媽視頻的時候,媽還說你沒拿駕照來著。”
莊嚴一挑眉,桃花眼也跟著往上挑,“拿了。”
莊小嚴鬆了一口氣,取下斜挎的小包,勾著身子,把包放到後座上。
踩下油門,緩緩往停車場外開,等上了大馬路,莊嚴朝著莊小嚴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的發光的牙,“昨天剛拿的。”
說著,油門狠踩,莊小嚴張著嘴還沒來得及表示擔心,天窗裏一陣風刮來,生生喝了好幾口西北風。
半道上,莊小嚴正抓著右邊車門頂上的拉手,一邊在心裏念叨:可千萬別出事,可千萬別出事。
時不時還要衝莊嚴吼道:“你能不能開慢點,昨天拿的駕照,你今天就開著車來接我,你慢點……”
莊嚴從小無法無天慣了,天不怕地不怕,隻覺得刺激,好玩,哪裏還管得了其他。想著教練跟老莊誇他車技好,一會就得意忘形了。看著來的時候,別說出事,就是連刮一下蹭一下都沒有。
莊小嚴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莊嚴一下子變了臉色,方向盤一打,刹車一踩,莊小嚴差點被那一下扔出去。安全帶猛地一勒,莊小嚴疼得淚花直冒,胸啊!
莊嚴臉色煞白,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兩隻眼睛都直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莊小嚴疼得縮成一團,心裏恨不得把自家弟弟削成生魚片。
前麵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8,停在那裏半天沒動靜。莊小嚴心裏有些拿捏不準,鬆了安全帶,一手捂著胸,一邊走到那輛車邊上往裏看看。車窗貼了膜,看不見裏麵,莊小嚴眯著眼睛,貼著車窗往裏瞅,那模樣就像是要鑽進去。
車裏的人看著窗戶外麵那張胖乎乎的臉,五官貼著車窗,看得很明顯。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姑娘,但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了。正準備把窗戶降下來仔細瞧瞧,電話就在手邊響起來了。
“到哪裏了,你過來的時候,幫我把定做的那套刀具帶回來,快點。”電話那頭聲音很低沉,有些嘶啞。
車裏的男人還來不及跟車窗外的小姑娘搭個訕,接到電話,油門一踩,噴了莊小嚴一臉尾氣。等車開出去很遠了,他突然想了起來,原來是那個小姑娘,一別也有六年了吧!她居然看上去還跟六年前一樣,好像一點都沒有變。
莊嚴緩過氣,一下子跑下車,臉色很不好看,拉著莊小嚴,上上下下地打量,“沒事吧!傷著哪沒啊!快給我看看……”
莊小嚴臉色更難看,一掌把莊嚴的手拍下去,她是斷掌,那一下可是疼得莊嚴臉都要扭曲了,“跟你說了慢點,你怎麼了,全世界就你會開車,就你厲害是吧,看把你厲害的,我要跟爸爸說把你駕照沒收。”
說完,理都不帶理他,直接往駕駛座上一坐,把包裏的駕照拿出來,夾進頭頂上的遮陽板上。
莊嚴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坐到副駕駛位上,嘴裏還嘀咕著:“教練還說我很有天賦,開得好呢!”
莊小嚴手一揚,“再嘚瑟,還頂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話說的狠,語氣也狠。可那張圓圓的臉蛋,就算皺著眉故作凶狠,看上去也是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反而有幾分可愛的滑稽。莊嚴抿著嘴控製自己不笑出來,不住地點頭。
車開進小區,門口的保安大爺正坐在保安室裏嗑瓜子,聽見喇叭聲,抬頭一看,笑得滿臉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喲!小嚴回來了,哎呀,瘦了!回頭要你媽媽給你好好補補……”
莊嚴從副駕駛上探過半邊身子,衝著門房大爺笑,“李大爺,您瓜子嗑完了沒,嗑完了我再去給您稱點回來。”
李大爺越發笑得見牙不見眼了,“就你小子聰明,我可跟你說了,下次你在半夜回來,我可不給你開樓下大門了啊!你這孩子,貪玩。”
莊小嚴笑著跟李大爺告別,開著車往小區裏去,斜眼瞟了一眼莊嚴,“還半夜回來,我看你高中畢業了越發是撒開了腿,沒人管你了是吧!成天不知道跟些什麼人在一起玩,我告訴你,你可別把爸爸氣得怎麼樣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莊嚴臉色微微一僵,眨個眼就掛上了沒臉沒皮地笑,“行了,玩什麼呀!我不就是高中畢業放鬆一下嘛!姐,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