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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侯爺相敬如賓五年。

他卻將白月光帶回娶為平妻,讓我淪為笑柄。

白月光在眾人麵前挑釁:「我與侯爺互相傾慕多年。」

背後的白月光麵帶不屑:「這就是你挑的男人?」

壞了,這是衝著我來的?

「我要娶若徽為平妻。」宋平遠端著茶雲淡風輕地說。

我一時竟不知先驚訝他好意思娶平妻,還是先驚訝白若徽回來了。

五年未見,她不似從前意氣風發,安靜地站在那兒仿佛被影紗籠罩的明珠,發現我在打量她後望向我的眼睛,我心虛地移開視線。

「夫人可有什麼意見?」

我想說你個老登知不知道她的身份會給侯府帶來多大的麻煩,沒聽說哪個大戶人家主母好好的還娶平妻進門的,我幹脆洗手給你家做妾吧。

但還是委婉地開口:「白妹妹的身份怕是會影響侯府......」

宋平遠竟然說:「無妨,皇上也知道此事。若徽現在隻是一個孤女,我不能委屈了她,夫人素來懂事,定不會做那拈酸吃醋的事。」

我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皇上為了侯府軍中的勢力還真是體貼。

白若徽淚水盈盈地走上前來:「若徽傾慕侯爺多年,有這幾個月的相伴已是三生有幸,雖情深難以自抑,卻不忍讓侯爺因我家宅不寧,侯爺還是送我回邊關吧。」

曾經京城的第一才女如此訴情表白,宋平遠好像忘了以前都不敢湊在白若徽眼前的日子,將白若徽抱在懷裏柔聲道:「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你哪裏都不許去,侯府就是你的家。」

說罷抬頭怒視著我說:「許青雲,你不要胡鬧!」

不是?我?

我看著他低頭抬頭的變臉技能,知道此事暫時無法改變。

「那就聽侯爺的吧。」宋平遠滿意地回了書房,讓我和白若徽好好相處。

侯爺走後,白若徽打量了一圈屋內的擺設,

走到我麵前突然湊近看著我,冷笑出聲:「許青雲,這就是你選的男人嗎?」

我麵無表情地轉向一邊,開口道:「安穩體麵,有什麼不好。」

白若徽像她過去那樣仰著頭大笑道:「許王八,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慫貨,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在這龜殼裏縮多久。」

2

我是禮部尚書許庸之女。

眾人皆說我爹人如其名,中庸至極

成祖勵精圖治,他是禮部尚書。

先帝昏庸暴政,他是禮部尚書。

皇上喜怒無常,他是禮部尚書。

任官場起起伏伏,我爹穩如泰山。

自然也有人罵他是牆頭草,連多年好友都見死不救。

但那又如何,我們一家還都活著。

有此父親,可想而知從小我就被教育不要冒頭,不要與別人不一樣。

所以在世人眼中,我是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世家女子。

乖巧地長大,

安靜地做公主伴讀,

規矩地成為侯府主母。

隻要日子平穩過得下去,我就滿足了。

婚後的日子其實我是滿意的。

侯府與我許家門當戶對,宋平遠和我也算相敬如賓,

他大多數時領兵在外,不常在府裏。

這府裏的一切皆是我安排的,

幾個姨娘溫柔懂事,兩個庶子庶女也聽話懂禮......

「夫人,賓客開始來了。」

我戴上最後一支珠釵,撫平衣襟,掛上標準的笑容,

去操持這場我無法改變的婚宴。

「這婚宴的規格和娶正妻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不是,宋侯爺這是明晃晃的打許青雲的臉啊。」

「聽聞當年侯爺就和白若徽兩情相悅,是老侯爺非讓娶許青雲的。」

「但這正妻無錯處就娶平妻的,咱們還是頭一遭聽說呢。」

「你怎麼知道正妻無錯處的,許是宋侯爺給她臉麵沒有外傳罷了,要不是她有問題,侯爺能娶平妻?」

我在院外聽著她們議論,你看,從前沒有聲音不代表所有人都認可,

一旦有了口子,就會一起爆發出來,左不過之前沒人願意做第一個另類罷了。

秋月擔憂地扶住我,我捏了捏她的手,說:「無事。」

既是對秋月說,也是對我自己說。

婚宴辦的及其風光,宋平遠喝得醉醺醺在眾人麵前炫耀我的賢惠,

眾人也都十分給麵子地恭維他好福氣,昔日兩位貴女都落在他的後院。

宋平遠大手一揮叫我,「來,青雲,給本侯爺滿上。」

我錯愕地愣在原地,隻怕明日許青雲這個名字會徹底淪為京城的笑柄——正妻親自為平妻喜宴斟酒。

我顫抖著手給宋平遠倒酒,周圍低低的笑聲讓我想立刻逃走。

第二日中午,宋平遠親自帶著白若徽來給我請安。

一進門,白若徽就道:「侯爺體諒我昨夜辛苦,不讓我早起,姐姐可不要見怪。」

宋平遠攬著她,還沒等她真的跪下去,就連忙把她扶起來。

「妹妹伺候侯爺辛苦,就免禮吧。」我平靜地說。

「還是青雲懂事,你一個人打理侯府這麼多年也辛苦了,從今日起,就讓若徽同你一起打理吧。」

這是要開始奪管家權了。

我看著眼底全是挑釁的白若徽,低頭道:「那這幾日白妹妹就跟在我身邊先熟悉一下侯府事務吧。」

「就這麼辦吧。」宋平遠沒再出聲,回了主院。

「你昨日斟酒斟得如何啊?」白若徽看戲般地開口。

「是你讓侯爺指使我斟酒的?」我問道。

「是啊,我隨口提一句聽說讓你親自斟酒更吉利,這麼荒唐的事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沒有半點考慮你的臉麵呢。」

「我丟了臉麵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沒有,倒是好玩。」白若徽似笑非地說。

「好玩能讓你父親翻案嗎?」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白若徽立刻變了臉色。

我知道,她嫁給宋平遠是為了給她父親翻案。

當年她眼裏可沒有宋平遠這號人物。

當年她父親身為戶部尚書,被人發現勾結北朝,致使大量白銀流失,至今還經常被百姓提及辱罵,經常和先帝身邊的掌印太監王振一起出現在各個奸臣話本子裏。

曾經白府和許府同在一條街上,她父親和我父親是多年的好友。

父親有次喝醉後拉著娘親的手大哭,說白伯父絕無可能叛國,但此事太大。

天子一怒,流血千裏。

父親終究沒有替白伯父做些什麼。

「你知道我父親是冤枉的?」白若徽諷刺地看著我。

我沒再出聲,白府當年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景象嚇破了我的膽子。

「你們父女倆還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冷漠無情。」白若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3

「夫人,楊姨娘那邊要生了。」

這是府裏的第五個孩子了,我熟練地吩咐人準備生產所需。

叫上白若徽一同前往。

還沒等進院就聽到楊姨娘的慘叫聲,

「怎麼回事!楊姨娘的叫聲怎這樣淒慘?」我問她院裏的婆子,

「回夫人,大夫說姨娘的胎有些橫過來了,怕是要難產啊!」

「大夫可說有沒有解決之法?」

「說是長公主府的薑神醫一針下去,胎位就可以正過來。」

我和白若徽對視了一眼,轉頭去前院找侯爺請人。

「一定要長公主府的薑神醫嗎?」宋平遠聽完後問道,

「是的,還請王爺快些去,楊姨娘此胎凶險得很。」

宋平遠坐在椅子上深思了一會,緩緩開口:「如今長公主和皇上勢如水火,侯府不便與長公主府上有牽涉,讓楊姨娘多忍忍,又不是第一次生了,自己怎麼也不注意點。」

我看著他開始埋冤楊姨娘不夠懂事,早就知道他什麼德行,卻還是被惡心到。

我站在他麵前渾身顫抖,看到白若徽沒有一絲猶豫轉身吩咐人備馬,

宋平遠大怒:「你敢!」,說著站起來要去抓住她,

我未經思考衝上去把他推倒在凳子上死死按住,回頭對白若徽大喊:「快去,用我的令牌牽馬!」

白若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衝出了主院。

隻能眼睜睜看著白若徽離開,宋平遠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他扇倒在地,看著自己抖的不停的雙手,卻心跳如擂鼓。

我意識到這是興奮的感覺,冷卻已久的血液似翻騰起來,叫囂著不願沉寂。

21年來,為數不多的隨心而行,

反抗這個蠢侯爺!使我興奮!

來不及再多想,我去確認了白若徽順利出府,匆匆地趕去看看楊姨娘的狀況。

院內的慘叫聲依舊不止,我在院裏焦急地走來走去,祈禱白若徽能及時趕回來。

「不好了夫人,姨娘昏過去了,隻能保一個了啊,再耽擱下去大人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我的理智告訴我,合格的主母應當去請示侯爺,但我今日不願再違心了!

「保大人!」我堅定地對產婆說。

幾個產婆互相用眼神交流,小心翼翼地問:「這......侯爺若問起來......」

「盡全力保住姨娘,此事我一力承擔。」

產婆得了話立刻回去叫大夫救人。

侯爺聽聞下人去報後趕了過來,

問了楊姨娘的情況後,

冷哼一聲:「真是不中用。」就離開了。

甚至沒有責問一句我保大的事,

在他心裏,楊姨娘真的不算人嗎?

過了半個時辰,我聽到有匆匆趕來的腳步聲,心中一喜,是薑神醫來了。

我快速地問了一聲禮,讓他快去救人。

這時產房的門卻突然打開,產婆低著頭說:「楊姨娘大出血了,怕是不成了,她說想見夫人您。」

我帶著薑神醫進去,她看了一眼隻搖搖頭便出去了。

我坐在楊姨娘床邊,看著她仿若從水裏撈出來一般,麵上無半點血色,眼淚奪眶而出。

楊姨娘掙紮著握住我的手,斷斷續續地說:

「夫人,妾身自入府以來,受您照顧頗多,

我知道您是好人,大姐兒有您這個嫡母,我也能放心地去了,

我隻願她能快樂地長大,若有機會看看這個世界就更好了,

不要像我一樣,一輩子都在一個院子裏困著,」

我抓著她的手泣不成聲,「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養大姐兒。」

楊姨娘突然握緊了我的手,擠出幾個字,就閉上了眼睛。

我再也控製不住痛哭出聲,我聽清了,她最後說:「謝謝你,夫人。」

不,你不該謝我,是我為了做個賢惠的主母納你進門,是我把你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後院的。

我沒有作惡,卻也沒有做什麼好事。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門外白若徽詢問地看著我。

我衝她搖搖頭。

白若徽也落了淚,那種共同的感受縈繞在我和楊姨娘、白若徽之間。

我們無聲又漫無目的並肩走著。

「你還打算這麼過下去嗎?你知道的,她需要你,

今日我去求見一開始隻說侯府女眷難產,她還沒等我走進院就趕出來見我,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說不開的。」白若徽先開口道。

我苦笑一聲,「如今我隻是個內宅婦人,一舉一動都被侯爺看著,幫不了她。」

「得了吧,別人信你許青雲單純我可不信,小時候她辦的那件事我可不信沒有你的手筆。」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時候竟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六歲時成祖選了我做長公主的伴讀,

她是成祖最喜歡的孫女,驕傲恣意。

同幾位皇孫一同讀書、練習騎射,

每樣都是最優秀的。

卻有個安靜不愛出頭的伴讀,

世人眼中我隻是長公主幼時的一個跟班。

沒人知道她是世界上第一個看透我的人。

她知道我每日裝的溫柔嫻靜,

卻從未拆穿過我,

隻會在每次謀劃什麼事時自然地讓我參與。

她讚我是最細心地謀士,

我卻,辜負了她......

「你仔細想想吧,所求之事盡托他人,他人亦可隨時傾覆。」白若徽看我久久沒有說話,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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