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十兩你怎麼又要跑?你怎麼見著我就要跑?”蒼緋剛落地,趕忙拉住十兩,防止她試圖逃跑。
哼!十兩氣哼哼的想著。誰知道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將/軍,對多少美人這樣說過。
說到蒼緋的長相,雖然不及容祁那般芝蘭玉樹,但是模樣俊俏、玉樹臨風還是不缺的。
可是十兩躲不及,用手推開的動作但是做的出來,她一個反手趁機又要溜走。
“哎呀,你可饒了我吧。”十兩甘拜下風的告饒。
蒼緋一個腳步衝到十兩前麵擋住她的去路,十兩沒招了隻能站定妥協。
真是拿這個人沒辦法啊,枉她一向自詡聰明玲瓏。
“將/軍找我真是奇了怪了,十兩不過是仙君身邊一個端茶遞水的,是在經受不起將/軍的抬愛,將/軍還是別再糾纏了吧。”十兩無奈的擺擺手。
誰知蒼緋沒聽見似的,從胸/口的包裹裏拿出了什麼東西正在上手拆開,誰知他因為緊張兮兮,一時手忙腳亂起來。
十兩見狀也不再責怪,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好東西一陣拆拜,不過一眨眼功夫,方才完好無損的包裹就被拆的七零八落。
蒼緋向她投來幾許羨慕的眼神。十兩見狀沒看見,繼續說道:“這次又是什麼。”
蒼緋嘴巴忽然彎成一道可愛的弧線,那笑容分明透露著寵溺。
十兩已經見怪不怪了,眉/毛稍微動了一下,心領神會的繼續手中的動作,包裹就被她徹底拆開了。
原來是一株盛開的頗好看的玉蘭花。但是仔細看的話,並不是什麼真正的玉蘭,而是一個精致的簪子。
簪子似乎是領會了她的目光,尾部竟然微微亮起了光。十兩即使是司空見慣了他的這些小伎倆,還是忍不住心裏一跳。
這個小東西,對她來說,她實在是太過熟悉了。看起來栩栩如生的玉蘭簪子正是產自濁世之中的仙島——蓬萊。
——十兩的故鄉。
眼眶微微一熱,十兩覺得眼睛裏似乎是有什麼液體正要流出來。
可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幾百年來,故鄉的事情聽了不少不少,可是那股永遠不會淡的思鄉之情從未減少過。
仿佛是放了很久的風箏,總會是要回到大地上,主人的手中。
十兩半晌沒說話。蒼緋心中百轉千回,一個小小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他竟然伸手攔住了了十兩。
十兩一怔,並沒有推拒。
蒼緋的聲音壓的很低,隻聽他說:“我途徑蓬萊,知道這是你家鄉的物什,便隨手取了來。”
十兩突然溫順了很多,身體意料之外的向蒼緋懷中蹭了蹭:“這是當年,皇家禦花園才有的裝飾,當年我還小,被父親送出來都沒有什麼法力,隻能依靠天地間的自然仙氣得以生存。”
“父親失去仙鶴的神力,隻能天地間躲藏,我無依無靠,便隻能跟著同鄉一起逃命。”
“不過是一個玉蘭簪子,我卻想起了少年時候,母親抱著我的時候,眼前若有若無的流蘇掃著我的眼睛。安靜而溫柔。”
十兩不聲不響的笑了笑,蒼緋隻顧著用手拍著她的頭勸導:“對不起,我不該…我…”
十兩抬頭看他一眼,淚光閃閃發光,蒼緋看的呆了,恨不能將那淚水收了,永遠的收集起來。
“真真是傻透了。”十兩心情轉好,就著他的懷抱裝了他一下,才繼續道:“我不過是觸景生情,禮物收下了,下次也別來了。”
蒼緋眼睛都直了,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任憑他自己被推開,說道:“我隻知道它是你家鄉的舊物,沒想到還牽扯了你的身世,是我不對。”
十兩莫名被他逗笑了,她自己嘴上雖然說著煩惱身邊這個男子,也不過是隨便說說。
兩人來來往往的都幾百年了,蒼緋是個什麼德行她知道的很,隻是從未承認過什麼,兩人的關係就這樣維持著。
蒼緋也不敢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他總是覺得十兩顧忌這層身份的紙,自己還有完全照顧她的能力,所以不敢輕易許諾她什麼。
要是依著蒼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早就從容祁身邊把十兩搶過來了。
不過容祁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要是天地間再沒有一個君子,那容祁也是最後一個。
所以將十兩放在容祁這裏他還是十分放心的。想著想著他竟然笑出聲了。
這招也應該是金屋藏嬌了吧。
“你傻笑什麼,大將/軍屈尊為我折一支玉蘭說出去也是奇聞,你還是快快走吧。”仿佛方才被感動的梨花帶雨的不是她本人,她語氣變得一貫的伶俐從容。
這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這也難怪,幾百年了,他大將/軍蒼緋還沒得勝。
蒼緋的心又開始懸著,自己什麼話怎沒說,怎麼就又讓十兩不開心了?
還是十兩壓根就是在配合自己,配合自己的將/軍身份,才委曲求全被自己抱那麼一小會?
唉,想想還真是憋屈死了。蒼緋心中猜測之心越發嚴重要看就被自己的悲傷淹沒了。
其實他是什麼心,十兩心中也有數,隻是不想說的太開,怕自己深陷泥沼,從此苦不/堪言。
十兩的這股子杞人憂天的心情,是從自己那個開化的蓬萊島繼承來的。因為從那裏繼承來的東西太少,所以每一件能記住的她都覺得彌足珍貴。
故鄉的力量總是在遙遙的支/撐著自己,仿佛就算是背井離鄉的自己,也能受到家長遙遠的陰澤。
蒼緋不知道繼續說什麼話題,隻好眼神無辜的看著她,隻聽十兩說道:“上次我同你在信上說的上官九姑娘,現在還在島上住著,你不要唐突了人家。”
隻怪他的十兩說的太晚,蒼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早就把人唐突了個沒頭沒尾。隻是他沒敢說真話,隻能嘿嘿兩聲點點頭。
兩人表麵上保持著距離,背地裏卻沒少通信件。
無非是蒼緋又上了那裏戍守,所見所聞都要話家常似的說給十兩,字裏行間都是自己多麼瀟灑威風,敵人節節敗退,完全不是自己神界大將/軍的對手。
十兩都是假裝草草讀完,再洋洋灑灑的回他幾句話,無非是仙君島上的所思所感。
十兩少年就跟隨十錢離開家鄉,直到自己記憶裏家鄉的那一部分越來越淡了,幾乎沒有的時候,他都沒有回到家鄉去看一眼。
親人的模樣早就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十兩對於對她好的人一向分的很開,所持的心理也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