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婆婆重男輕女，我婚後卻生了雙胞胎女兒。

她氣炸了，在醫院裏對我破口大罵：「吃了我十隻雞，最後生了兩個賠錢貨，真是沒用的東西。」

我老公更是在我坐月子期間當甩手掌櫃，冷暴力我。

後來，老公出了車禍，婆婆腦溢血住院。

他跪在我麵前求我：「我媽年紀大了，你就原諒我媽吧！」

原諒你媽？我原諒你媽呢！

......

深夜，同事張曼打來電話。

我才得知，顧誠車禍住院了。

她焦急萬分，對我說：

「他被送進ICU了，生死不明，你快來看看他吧。」

生死不明？

我的睡意被瞬間擊退，連忙追問。

「那他死的幾率大嗎？

什麼時候死？

死的時候能及時通知我嗎？

我想親自看看他死。」

張曼：「……」

我：「你怎麼不說話？」

我看了眼手機，她沒掛電話。

可怎麼不說話呢？

「你不說話，我可掛電話了，好不容易哄寶寶睡著，我可困。」

我等了十秒，還是沒人說話。

算了。

我把電話掛斷後，準備繼續睡覺。

可......今夜收不到顧誠死的消息。

我又舍不得睡。

有點煩。

可能是因為過於勞累，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一會，我又被電話吵醒。

接通後，電話那頭的聲音差點震碎我的耳膜。

「餘曉曉你有沒有良心？阿誠都進醫院搶救了，你這個做老婆的還睡得著？

打你電話一分鐘了才接，怎麼不睡死你？」

原來是我婆婆，真晦氣！

聽到她的聲音就煩。

掛了。

她又打來了。

還是煩.

又掛了。

後來她換了醫院的電話打，繼續罵我，罵得很臟。

但是她的潑婦行為很快就被製止了。

工作人員跟她溝通，她不服氣，罵她的話比罵我的還要臟。

對方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可能是剛出來工作的小姑娘。

碰上這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老太太，我隻能同情她。

經此一折騰，我也徹底失去睡意。

我輕輕關上房門，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玩手機。

我無意中抬頭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婚紗照。

新娘很漂亮，新郎……也穿了衣服。

那時的我們很相愛，眼裏藏著星光，全是對方。

他曾對我許下承諾：

「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如若不然，我就會天打雷劈。」

我歎了長長的一口氣，這些年我受過的委屈數不勝數。

顧誠，他怎麼還沒被劈死？

老天，你不太給力啊！

屋裏傳來了寶寶們的哭聲，姥姥被吵醒了。

我和姥姥哄著孩子。

我一想到顧誠在醫院搶救生死不明，我的嘴角便止不住上揚。

姥姥看我一會笑一會不笑，好奇問我。

「曉曉，發生什麼事了？生了孩子後，很久沒看你這麼開心過了。」

我拍了拍姥姥的手，輕聲說道：「沒事，姥姥，我就是剛剛看到了搞笑視頻，想起來了覺得好笑。」

我怕她操閑心，就沒告訴她顧誠出車禍的事。

寶寶很快被哄睡了，我也困了，躺下準備休息，在不知不覺中也進入了夢鄉。

清晨，陽光肆無忌憚地從窗戶灑進屋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一隻手抱著寶寶喂奶，另一隻手搖晃睡在嬰兒床的另一個寶寶。

看著兩個寶寶可愛的樣子，我心裏感覺幸福極了。

真希望日子可以一直這樣。

昨晚掛掉婆婆的電話後，我就把她拉黑了。

今早打開手機去看，才知道她給我打了67個電話。

她還挺鍥而不舍的。

門外倏地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隨之而來的是我婆婆的謾罵聲。

「餘曉曉，快開門，你這個毒婦！

別在裏麵裝死，你不開門我就把門撞開，快開門！」

我：「……」

婆婆急切而帶著滿滿怒氣值的聲音聽著我心煩，我便沒搭理她，任由她在外麵狂叫。

可姥姥覺得這樣對待長輩不太禮貌，執意要去給她開門，我勸不動，便隨她去。

姥姥腿腳不便，好一會才把門打開。

婆婆進門後直奔我臥室，指著我罵。

「餘曉曉，你這個沒良心的。

昨晚給你打電話，你竟然敢掛我電話？

要不是當時走不開，我早就來找你算賬了。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婆婆嗎？

現在啊誠還在醫院住著，你收拾收拾，趕緊去醫院照顧他。」

我白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垃圾一般。

「隻是住個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死不了的話，就讓他趕緊出院，別浪費錢。」

「你！你這個毒婦，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她越說越激動，想上前打我，被我姥姥攔住了。

「親家，有話好好說，你剛說顧誠住院了？怎麼樣了，他嚴重嗎？」

我附和著姥姥問：「是啊，嚴不嚴重啊，他死了嗎？」

婆婆聽到我的話後炸了，一陣口吐芬芳，最後強調了三遍：「我兒子死不了。」

可惜了，多好的機會。

我歎歎氣，垂眸望向懷中的寶寶。

「我的寶寶差點就要沒有爸爸了，真可惜，他要是昨晚就死了，那該多好。」

言畢，我望向婆婆。

是的，她又炸了，天天跟個炸藥似的動不動就炸。

她拽著我姥姥的手，激動地指著我。

「她姥姥，你……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一個當老婆的能說出來的話嗎？一點教養都沒有，可別把孩子都教壞了！」

姥姥向來不喜歡吵架，就勸她說：「啊誠他媽，你就別在這撒潑了，別嚇著孩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顧誠，不是嗎？」

我婆婆這才反應過來這次來我家的目的。

她走到我旁邊坐下，虛情假意地說：

「曉曉啊，你就去醫院照顧一下啊誠吧，這裏有我和你姥姥看孩子，你放心去吧。

你們好歹夫妻一場，啊誠還想著你呢，醒了之後還喊了你的名字。」

這麼快就醒了？

喊我的名字？

這也太晦氣了！

不去！

婆婆勸了我半小時，但我沒有心軟。

我不禁感慨一番，心軟的那個我，好像真的死了。

她見我油鹽不進，幹脆不演了，躺在地上撒潑，在我家罵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還是顧誠給她打電話，她才走的。

臨走前還掐了下我大閨女的臉蛋，我眼裏瞬間燃起一陣怒火。

我很抗拒婆婆碰我的小孩，因為她根本不配當孩子的奶奶。

她重男輕女，可我卻生了雙胞胎女兒。

後來她趁著我坐月子虛弱的時候，想把孩子偷偷送人。

被我發現後，她還理直氣壯地說。

「女兒都是賠錢的，你們這麼年輕，還能生很多個，下次一定是個兒子，我已經花高價求來了生兒子的偏方，你別強，聽媽一回吧。」

媽？

是此刻她就是個人販子！

我費勁力氣從她手裏搶回孩子，衝進廚房拿起了一把鋒利的菜刀，撕心力竭地對著她喊：

「把孩子還給我，你敢再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就殺了你。」

那一刻我完全喪失了理智。

可她不為所動，以為我唬她，依然上手搶孩子。

我被徹底激怒，拿刀對她一頓亂揮，直到劃傷了她的臉，她才罷休。

後來，她逢人就說我要殺她，說我不孝順。

顧誠那些不知情的親戚，還經常打電話給他，讓他教訓我，說女人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他媽也這樣勸他，我沒想到他是個缺把的，竟然真聽了他媽媽的話，狠狠地打了我一頓。

我那時虛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我報警，可警察卻以家庭糾紛為由讓我們內部調解。

考慮到我的身體情況，我選擇了暫時忍耐。

他媽臨走前大聲地對我說：「今天我要是沒在醫院看見你，你就等著瞧吧。」

等著瞧？

我隻當她放了個屁。

我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無能又戀愛腦的餘曉曉了！

我沒道德，誰能道德綁架我？

……

當初兩個孩子生病時，他們母子跟死了一樣，不照顧也不過問。

消失得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幹淨。

現在卻想我去照顧一個垃圾。

他們真以為我腦子有問題了？

寶寶今天很聽話，一點都沒有鬧，我在家裏悠閑地看了喜歡的劇，別提有多開心。

次日，婆婆又來家裏鬧。

她說：「今天你不去醫院，我就撞牆死在你家。」

她這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能拿捏得了顧誠，對我可沒用。

我靜靜地看著她，冷冷的眼神仿佛能凍傷人。

「你想死就死吧，你兒子躺在醫院，不知道能不能爬起來給你收屍。」

「哦，對了，你要是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給你收屍。」

我直盯盯地看著她，等待她撞牆的表演。

她看我不上道，就說：「我才不會死呢，我要是死了，你還不知道怎麼欺負啊誠，我兒子的錢不能全被你騙了。」

我笑了，這些年誰欺負誰？

後麵幾天，他媽來了好幾次，我都沒有妥協。

我就想看看，顧誠那個孫子什麼時候向我服軟。

說孫子孫子到！

這不，他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我故意等鈴聲快響完了才接，他沉默了會，支支吾吾地說：

「寶寶，我想你了，你……」

我yue!

真惡心！

記得他上一次這樣喊我時，還是在熱戀期，就連結婚，他都是喊我餘曉曉。

我不耐煩地回他：「有事就說，別惡心人！」

他又沉默了許久，應該是沒臉跟我提要求吧。

確實，他哪來的臉！

當初我生孩子時難產，醫生說可能保不住子宮，大人小孩都有危險，他下跪極力央求醫生救我。

我以為夫妻一場，他終於良心發現，不至於看我去死，可後來無意中聽到了他跟他媽說話。

他媽：「我還以為會是兩個兒子，沒想到是女兒，都怪她，沒有生兒子的本事，我當初第一胎就生下了你，給顧家傳宗接代，你看你娶的這個女人，她有什麼用？隻會亂花錢。」

他：「當初要不是我下跪求醫生，她哪能活到現在？不過還好，她的子宮保住了，我哄哄她，盡量讓她早點懷孕，下一個一定就是兒子了。」

他媽：「改天我去求些偏方，一定得讓她生個兒子，不然我們家就沒後了。」

他：「嗯，知道了。」

……

我這才明白，他想保住的不是我的命。

那時我在手術台上搶救了六個小時，才脫離生命危險。

他竟恬不知恥地認為是他救的我？

他顧誠好大的B臉！

我虛弱地躺在病房裏，叫他給我倒杯水，他抱著手機咯咯樂，叫我忍著。

我責怪了他幾句，他就說我無理取鬧，說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可是，以前他也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