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不覺得在女子麵前袒露家境是件羞恥的事情,白行簡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他取出了懷中的一些繡品,道:“我妹妹拜托我進城的時候把這些繡品賣掉,結果半路上就遇見了你父親。”
阮玉把最上麵一張手帕拿過來一看,微微吃了一驚,忍不住出聲道:“這繡品?”
一方素淨的手帕,材質並不好,上麵的花樣很是新穎,但是針腳並不嚴實,甚至有些糟糕了。這樣的繡品拿出去賣,恐怕賣不了幾個錢吧。阮玉其實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此時她對白行簡還有感激之心,看著白行簡那平靜的神情就收起了驚訝和不解。隻是微笑道:“這樣吧,不如我買下這些繡品如何?我出雙倍價格,就當做是報答你對我爹的恩情了。”
她本以為白行簡會答應下來,沒想到他卻搖搖頭拿回那些繡品,拒絕了阮玉的好意:“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妹妹還在家裏等我,在下先告辭了。”
他對著阮玉溫柔地笑了笑:“好了,阮小姐也去陪阮老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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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阮玉反應過來,他就立馬快步離開了。看著白行簡離開的背影,桃兒忍不住開口道:“小姐,這書呆子雖然讀書讀傻了,但是好像人還挺好的。看來那些讀書人也不總是像萬大少爺那麼討人厭嘛。”
因為萬書文的關係,阮玉身邊的人對讀書人都有偏見了。阮玉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道:“還是先陪我爹去城裏找大夫吧,報恩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
吩咐剩下的夥計留在原地處理翻掉的馬車,阮玉帶著桃兒上了另一架馬車,帶著阮富友往城裏趕去。看過大夫以後,阮玉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夥計被摔暈了,身上隻有一些擦傷,並無大礙。反而是斷了腿的阮富友,需要臥床修養。阮家大哥阮天佑得了消息,又趕緊來醫館接人,阮家上下一通忙亂,好不容易才度過了慌亂的一天。
等到第二天,阮富友就把阮玉叫了過去。原本阮富友是準備過幾天去外地收賬,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就隻能讓阮天佑去,這樣一來,阮家就沒有當家人在城裏了。阮玉的侄子阮晉書被全家人給予厚望,埋頭苦讀,對家裏的鋪子一點也不熟悉。這種情況之下本該玉氏來出麵主持一下的,但是玉氏上了年紀以後,身體多有病痛,阮富友也不舍得拿這些事來煩擾妻子。
左思右想,阮富友決定讓阮玉來看顧生意。反正就一個月時間,各個鋪子裏又有掌櫃和夥計,這些都是阮家的老人了,不至於讓阮玉吃虧。就當做是多給女兒找一點事情做,讓她不至於再想著萬家那些混賬了。他這麼想著,也是這麼說的。
阮玉聽完父親的打算,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她性子好強,還是攬下了這個責任。等出了爹娘的屋子,她就忍不住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來,暗想這一個月一定要好好看顧生意!短短一個月,做大做強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最起碼得在兩個當家不在的時候把局麵穩住。
被父親和兄長予以委托之後,阮玉幹勁十足,帶上桃兒杏兒,她又出門看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