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漲紅,抬眼掃去。
房門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但沒有一個人開口為我求情。
我咽下血水,平靜地問道:“薑小姐,此事有誤會,你先冷靜一下等顧,顧公子回來再說可以嗎?”
父皇下過令,皇室中人皆不可和我來往,若此事牽扯出太子哥哥,那我真是罪該萬死。
沒想到她聽完我的話後,更生氣了。
揚手一巴掌把我打到地上。
“死賤人,我該怎麼做用得著你來教嗎?”
說完,薑稚月掏出厚厚一遝信紙砸在我臉上,憤然指向我:“死到臨頭了還想狡辯!”
“十年啊寫了十年。”她轉身看著周圍的人,“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多甜啊!瞧瞧你們這些自詡六根清淨的出家人,存著什麼齷齪不堪的心思!”
我定睛一看,地上散落的全是我和太子哥哥這麼多年來的書信來往。
當年我無意說了句,若這些信箋能收藏起來,等我回宮以後再來翻看多好,至少讓我覺得自己還未被族人拋棄。
我無心之言,顧辛白卻當了真。
這些本該銷毀的東西,被他一封封收好當作至寶。
我眼眶發熱,喉嚨也有些發澀:“薑小姐,你聽我解釋......”
薑稚月嗤笑一聲:“想解釋是吧?行!”
“小萍,給我撕爛她的嘴,再讓她慢慢解釋!”
頭發被大力揪著,我的脖子被迫往後仰去。
那丫鬟擼起袖子,抄起一旁的掃帚就要朝我臉上揮來。
“薑稚月你不能打我!”我忍著劇痛,急忙大喊,“我是當朝公主,太子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
“公主?”薑稚月不信,仍轉身詢問,“她是公主?”
眾人麵麵相覷後,紛紛搖頭。
也是,大相寺裏唯一知道我真實身份的隻有方丈,如今他剛走,便無人能證明我的身份。
薑稚月臉色大變,一把推開押著我的侍衛。
搶過丫鬟手裏的掃帚,破口大罵:“我自小和太子一同長大,怎會不知道他有個親妹妹流落在外?”
“竟敢褻瀆皇室,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我被她罵得一愣。
緊接著身上的痛楚讓我驟然回過神。
掃帚重重地打在我身上,我拚了命想爬起來,又被一棍子打趴在地。
我緊緊護著頭,痛得在地上來回翻滾。
“不,我真的是公主,你相信我。”
我向周圍人求救,讓他們看在同住一個屋簷的份上救救我。
卻沒有人理我。
他們信佛禮佛,此刻卻用著世上最狠毒的眼神看著我。
薑稚月沉著臉掃視一周:“我是當朝丞相之女,今日我要教訓的人,我看誰敢救!”
此話一出,那個與我最相熟的弟子撒腳逃走。
我頓時心如死灰。
咬著牙,我虛弱地抱著她的腿:“顧公子,顧公子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聞言,薑稚月一棍打在我的頭上。
“閉嘴!我說過,你沒有資格提起他的名字!”
“顧辛白隻能是我的!”
我被重重擊倒在地上。
胸腔漲得發痛,一張嘴就咳出一口血來。
耳邊嗡嗡作響,她說什麼我都聽不見了,我如一攤爛泥般躺在地上,隻剩微弱的呼吸。
而薑稚月一個眼神,她手下的人立刻在屋裏翻箱倒櫃。
衣櫃被摔成幾大塊,鏡台被砸碎了滿地,被褥被他們踩在腳下。
短短幾分鐘,滿室狼藉。
薑稚月從地上撿起那些衣裳,笑得扭曲:“顧辛白從來都沒給我買過衣裳首飾,竟舍得給你買,你真該死!”
“你不是歡喜得很嗎?今天我就讓你更加歡喜!”
說完她拿起剪子,對著衣裳一剪,“嘶啦”幾聲,原本嶄新的衣裳就成了四分五裂的爛布條。
我微微閉眼:“你會後悔的,薑稚月。”
她拿著剪子的手一頓,也就片刻,又恢複了凶狠的模樣。
“不要臉的賤人,該後悔的人是你!”
她狠狠踹在我胸口上,猖狂地笑起來:“砸,給我狠狠地砸!敢跟本小姐作對,真是活膩了!”
門口那些人眼看要鬧出人命了,怕得連退幾步。
我微乎其微的求救聲淹沒在敲砸的聲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