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拋棄我。
岑佞,你真的喜歡我嗎?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岑佞手指托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側過來。
“讓我看看,你額頭......”
他話沒說完,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所有的醉意朦朧一刹那煙消雲散。
像個呆呆的小狗,那樣看她,“絮絮,你怎麼哭了?”
開車的阿常一聽見這話,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隻一眼,他就明白,完了,事情大條了。
林輕絮什麼也沒說,岑佞本來就不會哄人,但是此時卻也哄的手忙腳亂的。
“你......你別哭,我替你打他了。”
林輕絮搖頭,“不是這個。”
他手足無措的解釋,“那時因為陸禾?我跟她清白的很,你知道我的。”
“清白?”林輕絮嘲諷的呢喃一聲,隻剩倦怠和滿心的零落感。
八年前陸禾挑釁她,她可以充滿信心的反擊回去。
可是八年後的林輕絮,沒有立場沒有資格。
因為岑佞選擇的,不是她。
上一世她那麼相信他,結果呢?
清白,他現如今說清白。
他看起來簡直不知道要怎麼才好,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臉去啄吻她的淚痕。
“那是誰惹你了啊?你和我說,我替你出氣。”
“絮絮,你是因為什麼掉眼淚啊?”
林輕絮看著這張滿眼心疼她的臉,心裏的血淌了一遍又一遍。
岑佞,我是在哭我們十幾年的情分,少年情深意重,都以為彼此能過一生。
可是,我們就隻能到這了。
如果她沒有得到他那麼炙熱的愛,又怎麼可能如此耿耿於懷?
而如今,她真的準備放棄他了。
她對著岑佞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看出他酒醒了,所以她才說出那句話。
“岑佞,我們分手吧。”
“吱——”的一聲,車子猛的刹住,阿常結結巴巴,手裏死死握著方向盤。
“嫂子,你別說氣話啊。”
都知道岑佞有多看重林輕絮,說把她拿眼珠子看都不為過。
如果她真要分手,那他還不得發瘋了?
岑佞眼神完全冷下來,他是濃顏,平時就漂亮的很有攻擊性了,一旦冷下臉來,那就看的人膽戰心驚了。
他跟個活閻王一樣,微微掀著眼皮看她,努力壓著火氣。
“別說分手,什麼都行,別惹我生氣。”
林輕絮定定看他,此時的岑佞的模樣幾乎和後來他們決裂時一般無二。
他喉嚨動了動,點了一支煙,問她,“為什麼?”
他似乎想不通,到底為什麼她要分手。
“林輕絮,你說你喜歡我,假的嗎?”
“你今天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原來是專門過來分手的嗎?”
她一直沒吭聲,脫離那些情緒後隻用沉默麵對他。
她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難看,因為她知道,岑佞是個脾氣多爛的人。
但是沉默也沒用,她的沉默也很點燃岑佞的火氣。
“說話!”
他爆嗬一聲,像個即將要吃人的野獸,“你說話啊!為什麼?!”
“我他媽的哪點對不起你!”
看他這樣子,林輕絮不想再和他說什麼,推開門就要走,卻被岑佞從身後一把抱進懷裏。
阿常早就看事態不對下車了。
在密閉的空間裏,她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身後貼著的胸腔劇烈起伏。
林輕絮才終於開口,“處過了,覺得你也就這樣。”
“岑佞,你脾氣這麼爛,我不想處了很奇怪嗎?”
他急促的喘息幾下,喉嚨裏帶著哽咽的沙啞,“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哦,”林輕絮淡漠的說,“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你還當你是岑家的繼承人嗎?”
濕濡的痕跡貼在林輕絮的後頸上,然後是岑佞咬牙切齒的一句,“林輕絮,你沒有良心。”
她掙脫開,起身離開,頭也沒回。
“有良心的人會有好下場嗎?”
還不是被辜負,還不是被拋棄!
夜風裏,她走出一段距離,聽到巨大的車窗玻璃碎裂的聲響,而後不一會兒阿常開著車過來。
岑佞不在車上。
阿常尷尬的落下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那個,岑哥讓我送您回去,現在實在太晚了。”
林輕絮沒上車,“你把岑佞放路邊能行?”
現在他那張臉還是挺有名氣的。
阿常勉強笑了下,“嗐,岑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我剛聯係了助理,一會兒就接他回去了。”
林輕絮往來時的方向看,黑暗中若隱若現一個高挑的身影,在樹後鬼鬼祟祟的。
她搖頭拒絕,“謝謝,不麻煩了,我朋友已經過來接我。”
阿常心裏就一個感覺,完蛋,事情比他一開始想的還要糟糕,現在林輕絮連他的車都不坐了。
還沒等他說話,一輛黑色商務停在旁邊,車窗下降,露出一張年輕姑娘的臉。
“阿絮,上車。”
等林輕絮上車離開,直到看不見車影,岑佞才從黑暗中走出來。
臉沉的活閻王一樣,抿著唇一看就是極其不高興的樣子。
阿常也不敢吭聲,隻能安靜開車。
林輕絮跟身邊的朋友道謝,程初和她是同班同學,也是認識很久了。
她看林輕絮今天這一出,非比尋常,試探的問,“你倆吵架了?”
林輕絮簡短回複,“分手了。”
“啊?!”程初震驚,從高中開始林輕絮就和岑佞黏的很,兩人感情一直很好,現在驟然得知,分手了?
想到前一陣看到的花邊新聞,她問,“是不是那個狗東西出軌了?”
身為林輕絮關係很要好的閨蜜,程初深知林輕絮顏狗的屬性,而岑佞那張臉,可謂是死死把她拿捏住了。
林輕絮搖頭,“沒有,就是不想處了,沒意思。”
看她貌似要來真的,程初也不再說這個事了“我爸媽這幾天都不在家,我弟去比賽了,你正好給我做個伴。”
到門口,程初開門,林輕絮疲憊的歎息一聲,然而一打開門,一個身材非常哇塞的男生赤裸上身在冰箱裏拿水喝。
兩人四目相對,他瞬間睜大眼睛,臉色刷的一下紅了。
程初也傻眼了,“你不是去打比賽了嗎?”
程許紅著臉套上一邊的白色半袖,“我......我打完就回來了啊。”
林輕絮很尷尬,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說,此時此刻特別想逃走。
但是程初非讓她進來,還把她往臥室推,“他在西邊那屋,你和我睡,沒事,不把他當人就行了。”
雞飛狗跳的一天,林輕絮越想越腦袋疼。
程初出去給她拿水,程許紅著臉過來跟她說話。
“林姐姐是不是不高興啊?”
程初小小聲交代她,“分手了,別在她麵前提岑佞的事。”
程許可惜的點頭,“分手了啊。”
分的好啊。
機會,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