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很煩躁,語氣也多了幾分不耐煩的味道:“若若,這次的禍端是你自己惹的,是你偽造假發票在先,欺騙我在先。”
換句話說,她從一個堂堂大學講師淪落到這般田地,完全是她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話雖然難聽了點,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什麼意思?”嚴若昭現在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嗓音都帶著幾分顫抖:“你要放棄我?你要讓我蹲監獄上法庭是嗎?!”
是她想的這樣嗎?
不會的......阿煜不會放棄她的......
雖然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這句話,但在等他下文的這幾秒鐘裏,心臟就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薄煜的答案始終如一:“我不會讓你坐牢,我會把你保出來的,但是若若,你別再招惹她了。”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曾經擁有過的女人,跟她鬧到這步田地。
他說這話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招惹她?”嚴若昭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誰?!不還是因為你嗎?”
“結果你現在說這種話?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後悔跟她離婚?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其實並不想這麼去想他,但是他今天說的話實在是太過於絕情,幾乎讓她看不到他對自己的半點感情!
難道說,在這三年有名無實的婚姻中,他對許聽晚動心了嗎?
薄煜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說:“我沒有,我隻是不願意看到你跟許聽晚鬧成這樣,鬧得這麼大,現在幾乎是人盡皆知,幾乎都是因為你......你想讓我怎麼收場?”
他也是男人,他也愛麵子。
雖然他在感情上是偏向於嚴若昭的,但是如今鬧得這麼難看,的確不是他想要的。
他隻是不相信許聽晚這麼一個村姑能拿出這麼昂貴的手鏈而已。
為什麼會鬧成今天這樣?
“鬧成這樣不是拜許聽晚所賜嗎?你忘了,許罐兒是誰偷偷養在許家,五年都不讓你知道的?”嚴若昭默默提醒著他這個事實,想讓他清醒一點:“孩子都五歲了!難道你就不嫌她惡心嗎?”
別說這件事情了,光是說這句話,她就覺得一陣反胃,惡心想吐。
結果她做了這麼惡心人的事情,他不去責備許聽晚,反而是責怪她這個爆料人?
一說到許罐兒這個孩子,薄煜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來:“惡心,但是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
連孩子叫許罐兒都知道了,說明她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是有一次在容易喝酒的時候,無意中碰見的!”嚴若昭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故意調查的,但她的確是在容易酒吧裏見過這個孩子一麵。
雖然她隻是看到一個側臉,但是她大概能夠肯定是許罐兒!
而薄煜現在卻對她的話存疑:“是嗎?這麼巧?”
巧合到讓他覺得這句話就是個借口!
但是一想到許聽晚背著他偷偷養孩子,而他作為她的老公時,卻渾然不知!
一想到這裏,他就怒不可遏。
“對,就是這麼巧,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其實很小嗎?”嚴若昭淒楚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阿煜,你趕快救我出去,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不好嗎?”
聞言,薄煜隻是招了招手,就讓律師去跟警察交接去了。
等嚴若昭成功從警察局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深更半夜,差不多淩晨三四點了。
而許聽晚在晚宴結束後去了一趟警察局做了一下筆錄,就跟著盛衍的車回去了,但是盛衍並沒有送她回許家,而是帶著她來到了盛家別墅住。
順便,把許罐兒也一起帶到了這裏住了一晚,隻不過是單獨一個房間,他還沒大方到要跟一個小孩分享自己的老婆。
哪怕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那也不行。
許罐兒的智商很高,他注意到盛家別墅裏有一間跟他平時差不多大的房間,就知道這個家裏不止他一個孩子在住,於是抱著許聽晚的大腿說:“姐姐,我可以不要一個人睡覺嗎?我害怕。”
可能是過去生過病的原因吧,導致他雖然雙商很高,但是心裏卻很沒有安全感。
哪怕是陳茵親自過去照顧,也無濟於事。
身體上的傷痛是痊愈了,但是心靈上的傷口,卻始終沒有恢複。
盛衍站在一旁,注意到了這個小孩對她的稱呼突然改了,眼底閃過一絲深沉:“你已經五歲了,應該可以自己睡了。”
他才不會把自己的老婆讓給別人抱。
許聽晚考慮到許罐兒的情況,於是親自蹲下身來,視線與他平視:“罐兒,你已經五歲了,是個大孩子了,你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睡覺的,你平時怎麼睡,在這裏就怎麼睡。”
罐兒這個孩子雖然是她在山上撿到的,卻也是她悉心照顧養出來的。
隻是她後來嫁給薄煜了,那個時候他又生著病,實在是沒辦法照顧她,才把她托付給陳茵照顧的。
她跟薄煜結婚後,她也時不時的會去陳茵那裏看她,但是陳茵也有自己的生活,隻能被她偷偷養在許家。
許家別的不說,至少讓許罐兒吃穿不愁。
“好,我聽姐姐的,姐姐讓我一個人睡,我就一個人睡。”
許罐兒很是聽許聽晚的話,一個人蹭蹭蹭的跑向了自己的房間,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許聽晚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突然反過頭來問:“你是什麼意思?盛衍?”
“你是指什麼事?”盛衍唇畔彌漫著的笑意始終如一,仿佛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似的。
許聽晚看到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氣得不輕:“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包括但不限於你在晚宴上拆我台的事。”
她的嗓音淡淡的,卻莫名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