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斯昭走出來,濕漉漉的碎發微微蜷曲,隨意地搭在額前。
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劃過他線條分明的下頜。
看到我脖子上沒來得及脫下的項鏈。
他有刹那的錯愕。
“喜歡嗎?”他問。
“可能最近長胖了,有點卡脖子,能退嗎?”
“退什麼,特地給你買的。”
我沒拆穿他的謊言。薑斯昭走過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又在想圓圓嗎?”
圓圓是我們給那個未出世就永遠離開的孩子取的小名。
“別難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他安慰道。
“真的嗎?可你已經很久沒有碰我了。”
“染染,我也想,但是為了你的身體......再等等吧。”
聞言,我又想到他給發給別人的消息。
他嫌棄我老了,不再年輕。
我摸著肚子上鬆垮的皮肉,那一道道蜿蜒的妊娠紋,宛如道道隔閡。
男人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你媽今天給我發消息,責問我為什麼還沒有懷上。”我把頭枕在他的肩上,“要不今晚我們試試?”
薑斯昭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染染,其實我們還可以考慮試管嬰兒。我查過了,做試管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胚胎健康,還能選擇時間、數量、性別。”
雖然早知道他會拒絕,但還是忍不住心寒。
為了逃避和我同房,他寧可讓我去做試管。
“我提過試管,你媽說這樣的小孩智力和身體和自然生的小孩不一樣。”我試圖挽回他。
可他隻有一句:“染染,你別人聽我媽瞎說,試管生的孩子跟自然生的一樣,我改天幫你預約一下醫生。”
“好。到時候看看。”我平靜地說,“昭年,我餓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雞蛋麵。”
他去廚房以後,我到負二層的地下車庫,把一枚錄音筆藏在他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