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酷暑,顧硯舟跟往常一樣送我回家,周圍隻有路燈堆疊起的光,我隔著車窗,害羞地吻了他,看著他的車開遠。
我住在一幢不算好的居民樓,每次回家,都要經過一處幽窄的小巷。
往常這裏都會有一個當兵退休的叔叔坐在這,一有危險就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今晚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我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亦步亦趨,我抓緊背包帶子,加快腳步,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身後的人追的很緊,就在我看到家門口時,一雙手將我拖入了黑暗中......
回過神,秦季白已經到我麵前。
我叫安曉先把車開過來,安曉戒備地看了他一眼,捏捏我的手,先離開了。
我目光冰冷,從他麵前經過,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嫌惡地甩開:“三年牢飯沒吃夠?”
秦季白家裏確實有點錢,但當年那件事,顧硯舟差點讓他一生都爛在牢裏。
秦季白麵不改色,笑意陰森:“三年沒見,你就是這麼對老朋友說話的?”
他特意咬重後麵三個字。
我拿出手機,按了報警電話。
他挑了挑眉,鬆開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公司:“夠狠的,不過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很快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老師交給我一個項目,客戶正好是秦季白,我捏著手機的手一緊,拒絕的字眼已經編輯好,但退縮一向不是我的風格。
況且,如果自己說放棄就放棄,老師很可能會對她失望,不會再給她機會。
我主動聯係秦季白,電話很快接通,笑著說來接我,像早預料到這個項目一定是我接。
我上車,將手機放到一邊:“直接告訴我,我去找你!”
“禦都會!”
哧......
前麵是紅燈,我驟然刹車。
指甲下意識扣著方向盤,雙手控製不住地發顫。
禦都會,沒人比我更清楚這個地方。
就算過了三年,我還是不能坦然自若地麵對那件事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知道,秦季白不會輕易放過我,之前是因為有顧硯舟在,秦家才不敢對我做什麼,現在,秦季白知道我和顧硯舟分手,才冒出頭來找我麻煩。
“晚八點,徐小姐不要遲到了。”
說罷,秦季白掛了電話。
我將車停在禦都會外,一直到晚八點左右,我才拎包進去。
包廂裏不止秦季白一人,顧硯舟和葉晶晶也在。
他穿著深色襯衣,往後靠向真皮座椅,微微仰頭,包廂裏壁燈黯黑,光影在他身上投射,恍然間有一種猛禽式的強大和慵懶。
葉晶晶膩在他懷裏,見我來了,擒了抹挑釁的笑。
她起身,往我這邊過來,我直接繞過她,在秦季白對麵坐下。
葉晶晶當沒看見,仍厚著臉皮過來,手裏端著一盤剝好的蝦:“染染姐,這是硯舟哥剛給我剝的蝦,你還沒吃晚飯吧,吃點墊墊肚子吧。”
我心臟一抽,直直看向顧硯舟。
我對蝦過敏,他不止一次對我說過,會陪我一起,永遠不碰蝦。
顧硯舟麵無表情,什麼也沒說,對上我的目光,我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