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第五年,謝景行在外麵包養了一位年輕靚麗的小姑娘。
她挺著大肚子,耀武揚威鬧到我麵前,叫囂著讓我離婚。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你都人老珠黃還沒給景行生孩子,你憑什麼占著總裁夫人這個位置?!」
我饒有興致的問站在她身後的謝景行。
「你來告訴她憑什麼?」
他不敢說。
憑我才是宇行集團的真正掌權人,而他隻不過是個上門贅婿罷了。
......
我自從結婚之後,就開始不處理公司的業務,轉而做起了家庭主婦。
照顧謝景行的母親成了我的主要職責。
在陪他母親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我因為不喜歡醫院那消毒水的味道。
所以一個人躲在樓下的咖啡廳裏坐著。
今天來醫院,我遇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姑娘。
那姑娘長得很年輕,仿佛才20出頭的樣子,十分有活力的對著身旁的朋友笑得眉眼彎彎。
「你是我男朋友啊,他呀,總是瞎操心。」
「這麼大一個宇行集團,還能餓著我和他的兒子不成了?」
那姑娘說著說著,還有意無意的撫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
整張臉上洋溢著初為人母的溫柔與喜悅。
我也會心一笑,她仿佛是突然看到我一樣。
饒有興致的上前問我:「姐姐,看你這年紀孩子都應該上小學了吧?」
「你之前懷寶寶的時候,是不是像我肚子裏的寶寶一樣,活潑,讓你孕吐的厲害吃不下飯呀?」
我覺得現代社會,隻要是有禮貌的人,就不會突然問這麼冒昧的問題。
我曾經有過孩子,但是因為身體原因,流產了。
並且醫生告訴我,我很難再懷孕了。
之前還對這女孩有些好感,現在隻覺得她冒昧煩人。
這種直接送上門來觸黴頭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我淺淺勾唇,回的很有禮貌也有分寸:
「我福氣淺薄,現在還沒有孩子。」
那姑娘好像特別遺憾的歎了口氣,十分憐憫的說:
「那就太可惜了,畢竟結婚的目的就是要和心愛的人生一個孩子,擁有一個愛的結晶,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兒。」
見我隻是微微淺笑沒有接話,這女子又自顧自的繼續說:
「聽說現在科技很發達,隻要想要孩子一定就會有的,不如姐姐你和老公一起去做一個試管,有孩子總比沒有強吧。」
「但是看上去姐姐你應該是高齡產婦了,年紀那麼大生孩子是有風險的。」
她確實刺痛了我,我深深的看了這名女子一眼。
「我和我老公有沒有孩子都照樣恩愛,沒有孩子過兩人世界也挺好的,用孩子牽絆住的男人,總是不那麼靠譜的。」
女子笑容一僵,有些牽強的說道:
「姐姐聽你這麼說你的老公應該很愛你了?」
我笑了,沒有回話。
是的。
謝景行曾經非常愛我。
其實我一直想做一個丁克。
當初在和謝景行談戀愛之前,我就明明白白的跟他說過。
我不喜歡孩子,這輩子也不想生孩子,覺得養孩子很麻煩,教育孩子也怕自己不夠格。
但是謝景行的家庭十分的傳統,他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家中隻有他一個兒子,想要他盡快傳宗接代。
得知了這件事,當初我直接跟他提出了分手。
因為驕傲如我,我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想法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那段時間,他像瘋了一樣到處在我去的地方與我偶遇。
他雙目猩紅的跪在我的身前發誓:
「蘇瑤,我隻要你,沒有孩子我也願意,我是真的愛你!」
「如果我謝景行有一天背叛你,我不得好死!」
我當時想的很開,既然我真的喜歡謝景行,他也為了我不要孩子。
我家又那麼有錢,除了孩子我什麼都能給他。
不如就在一起。
謝景行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遵守了承諾,對我極好,我們結婚多年來沒有和我急過臉,也沒有再和我提過孩子的事情。
後來的某一天,是我突然又想要孩子了。
當時的謝景行很激動,我們算好日子,共同努力,孩子終於來了。
但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這個孩子無緣無故的流產了。
醫生跟我說我的這種體質,以後很難再懷有孩子了。
我當然看出了謝景行的失落,看吧,男人怎麼會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呢。
時光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們結婚已經10年了。
我都快40歲的年紀了,竟然還當著麵被小姑娘拿生孩子這件事來戳心窩子。
實在是挺好笑的。
走出咖啡店,才發現恰巧有一輛車來接那名不懂規矩的小姑娘。
賓利,看來還是個豪車,果然她有炫耀的資本。
車上下來的司機,對小姑娘畢恭畢敬,照顧的十分周到。
「林小姐,總裁交代了,一定要在日落前送你回去......」
看來這也是一位被老公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突然一個晃神,我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照,覺得十分眼熟。
這不是之前謝景行用公司名義所買的新車嗎?
我冷笑一聲,頓時釋然。
原來那個女子不是不懂規矩,而是赤果果的炫耀與逼宮。
可惜我人到中年了,最重要的就是體麵與分寸。
小姑娘不明白。
我這個集團真正的掌權人不能不懂。
謝景行回家的時候,我正在書房裏查閱公司近幾年來的賬目清單。
我才不會像那個小姑娘那麼蠢,直接上門耀武揚威。
熟讀兵法的我自然知道,真正的勝利者打仗從來都是兵不血刃,攻心為上。
他走到我身邊,看著我電腦屏幕上的東西,突然有些緊張,抓住了我的手。
「老婆,你今天怎麼有心思研究起公司的事兒了?」
「快別看公司的東西了,今天陪媽去醫院是不是累壞了?有沒有想我?」
我有些失神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想從他那張被歲月優待的臉上找出一些破綻。
可是沒有。
說實話謝景行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他這幾年背靠著我家,在商場上沉沉浮浮,做人的道理被他玩透了。
他早就已經十分成熟老練,不再是當初那個把所有情緒都放在臉上十分炙熱的愛著我的少年了。
此時他又深情的眸子看著我,眼睛裏信誓旦旦全是我的模樣。
可惜,偽裝的不夠徹底。
我在他的襯衫領口處,發現沾染上了一塊淺紅色的印記。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那個耀武揚威的年輕姑娘嘴上塗的就是這種顏色的口紅。
我靠近,嗅了嗅他懷中的味道。
是十分濃鬱的玫瑰花的香氣。
和那名年輕女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個耀武揚威的女子今天在咖啡店裏曾經眉目含春的對身旁的閨蜜說:
「我男朋友昨天說我身上的玫瑰味好聞,你看看我買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香水,你聞聞好聞不?」
「他今天答應我,回去的時候去商場幫我把這個牌子的所有香水都給我買齊。」
我失神笑了一下。
我說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原來去商場給別人買齊香水去了。
年輕時的我也很喜歡收集香水,在沒有嫁給謝景行之前,我爸專門在蘇宅裏給我裝修了一間用來收集香水的房間,我爸總是會在國外出差的時候幫我買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香水。
後來和謝景行在一起之後,他從農村來的,說自己聞不了這種刺鼻的氣味。
那些刺鼻的香味隔著老遠都能熏到他胃裏翻江倒海。
為了他,我放棄了這個愛好。
在結婚之後再也沒有買過香水了。
就連我們現在所住的別墅,連一點香薰都沒有放。
時至今日,當初驕傲無比的我為了他學會了在愛裏妥協。
但是他因為別人已經學會了在愛裏包容了。
謝景行現在已經會用心的包容另一個人的愛好與習慣。
可惜不是包容我。
但是更讓人難過的是,那種明目張膽的偏愛我也曾經擁有過。
那時我和謝景行還沒有談戀愛。
曖昧時的愛才是最濃烈的。
他當時在大學裏追求我,追求我的人很多。
但是隻有他與別人不同。
我當時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想吃十四中門口的綠豆糕,他便隻身跨越了半座城,當天就把綠豆糕送到了我手裏。
他在外麵競賽的時候,與我打著語音電話,他的宿舍在32樓,坐電梯電話會掛斷。
而我不想掛,他便會爬32樓,一邊爬樓梯一邊給我講笑話。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他會在冬天站在陽台上給我唱歌。
從小到大,我什麼都不缺,被父親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我也不缺愛。
可以因為那個少年的真摯而熱烈,不可避免地動了心。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謝景行愛一個人的模樣竟還是沒有變。
隻是他愛的人不再是我。
心裏瞬間覺得堵得慌,眼睛也澀澀的。
「都碎了。」
他撫摸 我長發的手微微一頓。
「什麼?」
我笑了笑,看著麵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還記得那年你給我帶來的綠豆糕,可惜了,他還是在這漫長的歲月裏碎成了殘渣。」
「謝景行,你說我們有孩子的話是不是會更圓滿一些?」
他與我對視時的雙眸微微一震,側目,心虛的移到別處。
「老婆,你別天天胡思亂想了,想吃綠豆糕明天我叫別人幫你買回來。」
他竟然沒有發現,直到今日,我早就不吃綠豆糕了。
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能哄得眉開眼笑的隻有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而現在的我,根本不屑從不愛裏找愛的痕跡。
他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母親身體不適,我給他母親所住的房子裏裝了許多監控攝像頭,來觀察他的身體狀況。
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他在回家之前去了他母親家,光明正大的要給外麵的女人還有那個沒出生的孩子要是一個身份。
一直被我伺候的很好的老太太隻回了4個字:
「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