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雨天一線看不清遠處。
天很快黑了下來。
早早吃了晚飯,正要休息,卻聽得村子裏鬧哄哄的。
“這是出什麼事了?”有三兩個人冒著雨從門口經過,程母連忙問。
“江老太太突然發病,雨太大,郎中請不來,馬車陷進泥水裏出不來,大夥正趕去幫忙呢!”
那人說完,便消失在雨夜裏。
“這麼大的雨,冒雨找郎中,許是病的不輕,老太太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過去。”程母關上門。
虞小幸眉心微動,作為醫者,她沒法看著人發病而不去救治。
她披上蓑衣,“我去看看。”
“你去幹什麼,這麼大的雨,你也幫不上忙!”程母著急。
可是虞小幸已經衝進了雨裏,她想去把她拉回來,但家裏還有兒子和兩個孩子要照顧,隻能擔憂的看著她已經消失的背影。
虞小幸在雨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即使披著蓑衣,待到江家門口的時候,渾身也濕透了。
江家的馬車陷在不遠處,很多人正在幫忙推車,郎中請不來,便準備將老太太送到鎮上的醫館。
可剛出門,馬車就陷了進去。
“請問是江老夫人家嗎?”虞小幸問門口的丫鬟。
“是。”
“我是郎中,快帶我進去看看吧。”
這麼年輕的姑娘說自己是郎中,丫鬟多少有些不相信,但情況危急,隻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她請了進去。
老太太已經從馬車上搬回了房間,正昏迷不醒,額頭上敷著濕帕子,床邊一個丫鬟不停的用濕毛巾給她擦拭手腳。
虞小幸把了脈,又探了探額頭。
脈搏紊亂,呼吸急促,喉嚨裏還有痰,不是簡單的風寒發熱。
“你們老夫人情況不好,我需要給她做進一步的檢查。”
聞言,兩個丫鬟一陣緊張。
“我現在要給她做檢查,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
“如果你們做得到,那我就救人,做不到的話,那就算了。”
“做得到,做得到,我們一定做得到!”,她們跟隨老夫人多年,對老夫人忠心耿耿。
兩人連忙關上房門,站在門外守著。
屋裏沒人之後,虞小幸帶著老太太進了手術室。
拍了片等一係列檢查後,確診是急性肺炎,若是不及時救治,嚴重的會呼吸衰竭而死亡。
她給老太太插上吸痰管和氧氣管,又做了病原菌藥物敏感試驗,最後給掛上了點滴。
輸液需要的時間比較久,擔心老太太中途醒來,她便一直守在手術室裏。
外麵,馬車已經在眾人的合力下推了出來,有江家的小斯上前,一人給了五文錢作為感謝。
普通人掙錢不易,眾人拿著錢,也不顧這瓢潑大雨,喜滋滋的回去了。
一個時辰後,虞小幸帶著老太太出了手術室,老太太呼吸平穩了,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還未醒來。
兩個丫鬟在門口站了一個時辰,早已心急如焚,此刻得到允許,立刻就衝到了老太太床前。
“你們不用太擔心,老夫人沒有生命危險,明天中午之前就能醒過來。”
丫鬟剛才還質疑她的醫術,此刻看著老夫人臉色好了很多,呼吸也不急促了,當下就不再懷疑。
“多謝姑娘,姑娘救了我家老夫人,就是我們的恩人!”
“不必客氣。”,虞小幸遞給丫鬟一個小瓷瓶兒,裏麵裝的是她從實驗室拿出來的藥丸。
“早中晚各吃一粒,連續吃個七天,就能完全康複了。”
玉露接過瓷瓶兒,“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家住哪裏?”
“我叫虞小幸,程家莊最西邊的那一戶就是我住的地方,老夫人若是有任何情況,隨時去找我。”
雨還沒停,玉泉找了一把大傘,她接過傘,再次消失在了雨夜中。
回到家,屋裏的蠟燭還在亮著,程母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