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結婚五年相戀八年的老公打上了離婚官司。
法庭上,他極力舉證我們的婚姻感情美滿,拒絕我的離婚訴求。
我看著韓曦清秀的臉愁容滿布,輕蔑一笑。
猛地掏出了他去世多年奶奶的骨灰盒:
“那你敢對著你最敬愛的奶奶麵前發誓嗎?”
韓曦看著骨灰盒臉色慘白,一口鮮血噴出。
暈倒之前,顫顫巍巍從懷裏掏出三柱香,吩咐律師:
“快,給我奶奶點、點上。”
韓曦躺的直挺挺,看起來要跟奶一起去了。
見此,我也不由得慌張起來。
我是想離婚,可沒想要這小子的小命啊。
1
“你說你呀,為什麼就突然要和葉曦離婚呢?”
我的發小徐冉開著車,惡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腦袋。
除了徐冉刨根問底,恐怕幾乎a市的人都想問一問。
畢竟我和韓曦八年的愛情長跑,豔羨了當年a市的眾多情侶。
人人都說我白夏允是灰姑娘,遇到了專屬於自己的王子。
可三個月前,我卻突然對韓曦態度轉變,變得越發冷漠。
甚至屢屢當眾表達對韓曦的不屑,明說暗指他的不好。
但韓曦沒有絲毫生氣,隻覺得我是鬧小脾氣。
直到收到法院的傳喚時。
韓曦不敢相信我是真的要和他離婚。
“上個星期天,我在公司撞見了他的小秘把他壓在辦公桌上,女上男下。”我幽幽道。
“韓曦不是以性騷擾的名義她送到警察局了嗎,你再等等結果。”
“你為什麼替他辯解?”我不滿。
徐冉麵露心虛,咳了咳:
“沒有,我隻想說葉曦對你的好,我們局外人都看得清清的,你何必說氣話。”
我明白,不會有人站在我這邊。
胸口的疤痕隱隱作痛。
生不如死的感覺再次襲來。
我隻能狠狠抓了一把骨灰盒裏的奶粉嚼了起來。
徐冉把我送到家,又急匆匆趕到醫院做下一台手術。
她答應幫忙照看韓曦。
我無心吃飯,發給助理幾個代辦事項。
終於得空閑了下來。
腦海裏依舊忘不掉,中午韓曦被送入醫院時蒼白的臉。
我和韓曦剛相識的時候,他也是被我嚇得臉都白了。
那時候我大二,父母雙亡的我付不起大學昂貴的學費。
我拚命打工,暑假的酷暑也不敢有半刻的喘息。
我挑別人嫌熱的活,發傳單。
發完50000張,就能得到100塊。
就在我發地昏天暗地的時候,汗水黏住了視線。
我體力不支暈倒時,是路過的韓曦把我送進了醫院。
再次醒來時。
窗外洋洋灑灑的夕陽正好打在韓曦的側臉上,皮膚反光到像透明似的。
而那雙注視著我的眼睛,一汪春水似的暖人心脾。
我見如此美色,臉“唰”地蒸熟了。
一切都不必多言。
屬實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那時誰也想不到,我們會鬧到這種地步。
2
果然韓曦剛醒沒多久便給我打來了電話,
“夏夏,離婚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同意。我們再好好商量......”
“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和小秘是真。我拿你奶奶的骨灰盒威脅你也是真,我認。”
“夏夏,我奶在白玉盒裏,而你拿的是仿象牙的。”
“......”
“我從秘書的賬戶裏查到了一筆海外彙款,是你托人轉的吧?”
“......”
“夏夏,你想怎麼玩都行,別離婚好嗎?”
韓曦在那頭歎了口氣。
“韓曦,我和你離婚,是因為我喜歡上其他人了!”我強裝淡定道,
“你老是讓我發脾氣,說話也讓我生氣,我受夠了,你放過我吧。”
我拉黑了韓曦所有聯係方式。
回過神,心悸的難受。
韓曦,我呼吸痛的像是要死了。
我將桌子上的藥片全部塞進嘴裏,終於得以喘息。
我知道,如果不用點手段。
這個婚,離不掉。
突然鬆懈的神經也像斷了的線,我昏昏沉沉睡去。
又被來勢洶洶的電話吵醒。
“喂?”
“你這個瘋婆子還能睡著?你的心真的是鐵做的?”
果然來找我了。
我能想象得到,陳音曉電話那頭美豔動人的臉扭成麻花的樣子。
”你也想問我為什麼和韓曦離婚?”
我冷哼。
現在就算遇到我的是條狗,它也會張口問我為什麼離婚。
“白夏允,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
“那你就去珍惜啊,反正我看倦了。”
我懶洋洋地扣了扣耳洞。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何必在這和你這個瘋婆子浪費口舌。”
陳音曉好似幡然醒悟,火速掛斷了電話。
我撇撇嘴。
明明是韓曦的初戀。
卻嫌他慢熱甩了人家,現在玩夠了又想著人家的好。
三言兩語能被當槍使,果然胸大墜的腦子笨。
3
果然,隻過了一天,就收到陳音曉傳來的香豔照。
照片裏,陳音曉眼神迷離地趴在男人的胸口。
熟睡的男人穿著病號服,塗著紅色甲油的手指貼心地幫男人擋住了一些春光。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照片暗處微微露出的男人臉龐,正是韓曦的。
我微微一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絲滑地轉發給了我的助理。
不到一個小時。標題為“韓少似欲求不滿尋二春,深夜醫院大演動作片!”的花邊新聞勁爆出世。
一時間,a市議論紛紛,誰都想不到作為市模範丈夫的韓曦私生活竟然是如此淫亂。
網上的風向紛紛倒向我。
原本罵我不知好歹的網友們也開始同情起我來。
記者們也沒有片刻休息,蜂擁至韓曦所在的醫院門口。
舉著話筒,拿著長槍短炮等著韓曦出麵回應。
“請問韓曦先生,今早爆出的豔照中的男子是您嗎?照片中被馬賽克的女主所謂何人呢?”
“女主是和您鬧離婚的太太嗎?”
“請問韓先生您和太太共同創造的商業版圖後續會如何劃分呢?您會淨身出戶嗎?”
“韓先生......”
就這樣僵持了一個小時,韓曦仍舊沒有現身。
我躲在醫院不遠處的車裏。
等著時機的成熟。
3
2
1
我倒數著,韓曦果然被徐冉攙扶著,走出了大門。
徐冉已經發過消息。
說韓曦已經吃了藥,情緒能控製住。
我緊緊盯著韓曦,三天不見,他臉頰消瘦了不少。
病號服似乎也大了很多,腳步緩慢,但眼神依舊清澈明亮。
“首先,向前來的各位以及關係我和太太的朋友網友們先說聲抱歉,照片本人是我。”
韓曦深深鞠了一躬。
記者們一片嘩然。
“但是,照片是本人不知情下所攝,以及與照片中女子的行為也並非我的本意。”
“不知情?男人可真會找借口。”
實時圍觀的互聯網也炸了:
“果然是男人,褲子脫了就放屁。”
“大哥實在忍不住找塊淋巴肉吧。”
“白夏允好慘,大女主劇本拿穩!以後美美獨自暴富!”
“韓曦渣男”
“白夏允實慘”
“淋巴肉多少錢”等詞條半分鐘內也衝上了同城詞條。
正當記者們被韓曦一本正經的回答震驚到不知如何提問時。
韓曦又嚴肅到:“我和夏夏的小打小鬧讓大家見笑了,離婚之事也是我和夏夏沒有及時溝通才鬧出來的玩笑,是我作為丈夫的失職了。”
“我們不會離婚,我會另找時間和大家解釋清楚的,再次感謝大家的關心。”
還沒等記者的炮轟,韓曦轉身就要回病房。
我迅速滴了兩滴眼藥水。
撓亂頭發衝進記者堆裏大喊:
“韓曦!你害我害的好慘!”
所有鏡頭立刻轉向了我。
“夏夏,你終於肯見我了。”
韓曦聽到我的聲音,跌跌撞撞向我跑來。
我下意識推開了圍擁的記者,扶住了韓曦。
記憶裏他總是這樣向我奔赴而來。
可下一秒,他哭不出來了。
”韓曦,你就承認吧,你一直對我們的婚姻不忠,我隻是你立人設的棋子罷了。”
我使勁眨出藥水,對記者們控訴:
“你們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五年,我整整忍了五年啊,現在終於被曝光了!”
記者們也充滿了憤懣,討伐聲此起彼伏。
韓曦徹底慌了,無措地向我解釋:“夏夏,是別人捏造的......”
“韓曦,你的VIP病房有幾個人能進去?又有誰要存心冒險呢?”
我故作失望地放開了韓曦。
看著遠處的徐冉,她會意。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你們快看手機,圖片是PS的,已經有技術人員複原了!傳播源頭居然是白夏允的公關團隊!”
更多的料也接踵而至。
輿論的大旗再次傾倒,所有鏡頭轉向我。
“白小姐,有人說圖片是你設計的,並爆出了你與一男子在沙灘幽會的照片,請問屬實嗎?”
“白小姐,你為何要如此誣陷韓先生呢?隻是為了順利離婚嗎?”
“白小姐,那天在法庭上你拿的真的是韓先生奶奶的骨灰嗎?”
很好,和我預期的分毫不差。
韓曦爆發了,聲嘶力竭:“夏夏!能不能別因為離婚來委屈自己?”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雖然早就料到韓曦永遠會為我考慮。
真傻。
我努力深吸了口氣。
立刻驚慌失措地轉頭向鏡頭辯解,
“不、不、怎麼可能會被爆出來,我什麼都沒做!”
一語驚醒所有的記者。
“原來韓先生是被陷害的。”
“白小姐為何要誣蔑自己的枕邊人呢?”
......
無邊的質問伴隨著不停閃爍的閃光燈。
我像過街老鼠一般想要逃離。
一個溫暖的胸膛卻緊緊將我包住,熟悉的氣味是獨屬於韓曦的。
淚,決堤而來,我努力掙脫。
看著徐冉一眾醫生上前,勸說他回病房。
“不是這樣的,爆料肯定不是真的。”
韓曦喃喃複述著,卻隻能無力地被拉走。
我壓抑著情緒,奔竄到車裏。
記者們一時之間不知該追問哪一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我趁機驅車離開醫院。
4
停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確認沒有記者跟來,我鬆了口氣。
打開手機,熱搜詞條果然早已變更:
“韓曦豔照係白夏允所捏造”
“白夏允好歹毒的心”
“此招雖險,勝算卻大”
“快抱抱韓曦,他快碎了”
“韓曦夢女”
“清純少婦終成惡狼”
對我的聲討聲也此起彼伏。
按此走向發展下去 公司的董事們一定會對韓曦施壓。
同我離婚,這樣才能保住公司的名譽不被受損。
股票走勢才能回穩。
韓曦,對不起。
我不舍地撫摸著搖頭晃腦的韓曦掛件。
以後把心交付給能陪你一生的女孩吧。
收拾好心情,我帶了些補品去見韓曦媽媽。
她是一個相當稱職的婆婆,不嫌棄我的家世,也對我視如己出。
隻不過,隨著韓曦父親的離世。
她便決心避世吃素,遠離市區,為我們一家人祈福。
隨著綠意盎然的竹林躍入眼中,一座中式別墅清新淡雅隱與其中。
還未下車,就看到韓曦媽媽站在門口等候著我。
我飛奔向她,嗔怪著怎麼不在裏麵等我。
她笑嗬嗬的。
“你看你又帶了那麼多東西,我又吃不完,下次別帶了。”
我看著她盤著的發髻又多了幾絲白發,眼眶不由地一酸。
“媽你多吃,不會浪費的。”
韓曦媽媽又想到什麼,欲言又止。
我心虛地拿了根香蕉剝了起來。
“媽,咱倆不是都說好了嗎?過錯都歸咎在我的頭上,公司才能保全。”
“網上罵我的都是跟風,你別往心裏去,過幾天他們就忘記這事了。”
韓曦媽媽歎了口氣:
“夏夏啊,媽還是覺得你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有些困難是要夫妻共同麵對的。”
我苦澀地開口:“媽你也知道,我的病越來越嚴重了,癲癇類精神病是不能根治的,我真的擔心韓曦和公司的臉麵會保不住。”
“小曦他怎麼會覺得丟臉呢?”
“他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就是因為太好了,我才不能讓他過上整天憂愁的日子。”
韓曦媽媽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再勸說,隻感歎多好的一對,就要被迫分開。
“小曦時候受過欺負,所以性子很軟,你伶牙俐齒的,可能說會道了,和我們家小曦多互補啊。誰能想到會這樣?”
韓曦媽媽帶著哭腔。
“媽,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這裏,去一個舒服的地方生活,以後就可能不能常來看您了,您也要多多保重。”
5
回到車上,取消了免打擾的手機果然傳來了99+的推送。
我隻點開了徐冉給我發的消息:
“夏夏,你現在在哪,沒事吧。”
我的心不由地湧入一股暖流。
我並未告訴徐冉我的病。
她平時忙於工作,說了也無用。
“沒事,因為這樣才能給韓曦施加壓力,讓他同意離婚。”
徐冉很快回複:
“夏夏,你真的堅持離婚?”
“真的。”
沒了回複。
我也收了心,我的醫生發來了消息催促我盡快複查。
複查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最近確實忙的焦頭爛額。
我怕我患病的事情被韓曦知曉,特意選了一家私密性極高的醫院。
經常夥同身邊的人騙他,我是去附近打高爾夫球。
我任由醫護把我按到檢測儀前。
不知這次的檢查結果會如何,我對檢查已經麻木了。
最次不過和之前一樣,更嚴重罷了。
檢查完畢,醫生告知我。
如果病情有所嚴重,必須住院。
若有所減輕,則可減藥後續觀察。
我點點頭離開了醫院。
風吹來一絲苦澀的蒼涼,我裹緊了大衣領。
......
剛到家門口。
就看見妝花了的陳音曉,醉醺醺地靠在門前。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我很是詫異。
這房子我剛買不久,並沒有告知身邊的人。
“別廢話,你先、先讓我進去。”
我無奈歎氣。
隻得扶著這個酒鬼進去。
“你知不知道,我被韓曦罵了一頓。”
這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我以為和韓曦拍了照片,你就會吃醋和他重歸於好,沒想到你玩了把大的。”
我一愣。
原來陳音曉是裝作上套。
“你不是喜歡韓曦嗎?你為何......”
我忍不住問。
“我是喜歡他,可是做錯了事,也沒辦法贖罪。”
她睜開了眼。
“他是真的很愛你,昨晚被我迷暈了,嘴裏還喊著你的名字。”
“所以白夏允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傷害了他又傷害了自己。”
“相愛是真的很不容易。”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手機閃了閃,打斷了我倆。
發過來的是我的病理報告。
我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診斷結果為輕,比上次好轉了許多。
陳音曉卻湊過來,我還未來得及熄屏。
手機就被這個無賴搶了過去。
“你果然是生病了,怨不得你要逼走韓曦。”
陳音曉的眼可真尖。
我搶不過她,隻能無奈承認。
“我看這個結果是輕度,幹嘛不和韓曦說清楚。”
是啊,已經控製住了,我要不要告訴韓曦實情?
心裏的想法再次動搖。
韓曦幽怨的眼神還曆曆在目。
他還在氣我嗎?
陳音曉晃了晃我:
“去和他說清楚嘛,正好後天他召開記者會,你倆和好不是一舉兩得?”
我猶豫地點了點頭。
陳音曉比了個耶。
開開心心地要給韓曦打電話。
我連忙製止:“你不能聲張,這個事我想當麵和韓曦說,你更不要和別人透露我的病,好不好。”
陳音曉吐舌,“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