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模考試後,我約學神到天台,想讓他幫我補習數學。
姐姐紅眼病又犯了,認為我玷汙她的男孩。
她往我臉上潑硫酸,我毀容了。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麼毀了,但老天卻開眼了,讓我有了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我要開啟一段反擊的人生。
親愛的姐姐,你的綠茶麵具戴牢了嗎?
獵殺時刻,到了...........
1
我叫蔣星,重生回到了十七歲這年。
膽小,懦弱。
是上輩子貼在我身上的標簽,尤其是在被我的姐姐蔣月毀容後。
我像見不得光的老鼠,躲在房間裏,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唯一的光。
由於頻繁的請假,學校勸解無果,強製要求我休學。
我爸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毫不猶豫放棄了我,將希望投入到蔣月身上。
我媽也和我撇清了關係,她讓我在房間裏自生自滅,全然忘記了我是她的親生女兒。
蔣月生日那天,他們在豪華酒店給她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我媽難得來看我,我想從她臉上看到別的情緒,哪怕是憐憫,也好。
她知道我的抑鬱又嚴重了,可臉上還是那該死的嫌棄、厭惡。
我媽警告我,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房間。
她生怕我會偷偷跟到酒店,讓別人看到我的模樣,丟了蔣家的臉。
哪怕她知道,我連跨出房間的勇氣都沒有。
嗬,差點忘了,她和我爸都是極要麵子的人,這類人,永遠以自身利益為先。
走之前,我媽回頭瞪了我一眼,“要是讓我在現場發現你,我會凍結你卡裏的資金。”
那是我治病的錢,我知道,說到做到是她的準則。
麻了,全麻。
緊接,是關門的聲音,還上了鎖。
她要把我當囚犯關起來?
2
我爸媽不憐憫我,好在老天憐憫了我,讓我有了重來的機會。
我以全市前十的成績,考上市裏重點高中。
我爸看到我前途無量,特意來接我到城裏。
蔣月穿著淡黃的長裙,披著蓬鬆的長發,連睫毛都精致的在發光。
我身上的襯衫是褪色的,肥大的牛仔褲鬆垮垮的掛在腰間,那是住在姥姥隔壁的大姐姐穿剩的衣服,口袋位置還有針線縫過的痕跡。
爸媽打量了我好一會,遲疑不定的開口:“星兒?你真的是星兒嗎?”
沒錯,我故意穿得寒酸,就是要讓他們愧疚。
上輩子,進城前,怕他們知道我在鄉下過得不好,花光了姥姥的積蓄去商場裏買了新衣裳,還打扮了一番。
但他們看到我,臉上隻有平靜,全然忘記我被他們拋棄的事實。
我媽看著我粗糙的手指,想要撫摸,躊躇間,還是縮回了手。
沐浴前,她給我一套昂貴的護膚品:“女孩子皮膚嬌嫩,年輕時就要學會保養。”
“是呀,妹妹,多擦擦,養顏呢。”
蔣月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假,她舒展開那雙白皙纖細的手,以此彰顯自身的優越感。
在浴室裏,我便聽到一段優美的鋼琴聲,從我臥室的方向傳出來。
蔣月優雅的坐在鋼琴前,蝴蝶般靈動的手輕拂黑白鍵。
看到我,她停了下來,“妹妹,是不是覺得很好聽?姐姐可以教你哦。”
“謝謝姐姐好意,可是我會彈。”
姐姐眼中滑過一抹嘲弄,她盯著我黑短粗的手,“妹妹,你就別勉強了,我是你姐姐,在我麵前不用覺得丟人。”
我媽走進來,“星兒,你想學鋼琴嗎?以後就讓你姐姐教你吧。”
我媽看向蔣月,目光柔和似水。
我有些好笑,彈個鋼琴而已。
“媽媽,我初中學校也有鋼琴課,我彈過一段時間。”
聽到我會彈鋼琴,我媽明顯不相信。
“學鋼琴可是很講究天賦的,不是你多做幾道題就會了,月兒算有天賦的了,都要一年半載才摸到門道。你隻有在鋼琴課上才能碰碰鋼琴,也就學了點皮毛,怎麼能和你姐姐相比?”
我媽說起蔣月滿眼都是驕傲,聽到我說會彈鋼琴,隻以為我在吹牛。
上輩子,我剛來到這個家,蔣月旁敲側擊知道我會彈鋼琴後,借著鋼琴擺了我一道。
她告訴我,我媽喜歡成績好的孩子,要想獲得她的喜愛,最好在她麵前表現出愛學習的樣子。
因此,我在我媽麵前象征性的彈了幾下,生怕她知道我因為鋼琴荒廢了學業。
沒想到我媽會讓我和蔣月學鋼琴,我以耽誤學習為由拒絕的很果斷。
非但沒有得到我媽的讚賞不說,她對我很失望。
可那時我並不知道,她有意栽培我和蔣月成為鋼琴家,而我卻不領她的情。我生生錯過了一個和她培養母女之情的機會。
之後她一門心思放到蔣月身上,對我本就不多的熱情也消耗殆盡。
後來意識到了我媽的用意,為了討她歡心,我拚命練習鋼琴,彈到手指起水泡,握筆都在顫抖,她始終沒有正眼瞧我一眼。
那時我才明白,蔣月當初那個小小的舉動,誤解了我媽對我的第一印象,我不是個聽話的孩子。
我的忤逆就像帶刺的玫瑰,她對我有愧疚是真,但我有刺,她便避而遠之。
蔣月站起身,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妹妹,我們來比一下,就剛剛我彈的那首吧。不為難你,你就彈高潮前的一小段就好。”
不就是《卡農》嗎?
小樣。
對新手來說確實有難度,可上輩子手練到廢的便是這首。很久沒有彈了,好在肌肉記憶是永遠不會騙人的。
手指觸碰到黑白鍵,久違的重逢。
一首完整的《卡農》,洋洋灑灑的從指縫溢出。
雖有些生澀,但比蔣月那炫技的水平高。
技巧固然重要,技巧之上是感情的駕馭。
蔣月愣住了,說不出一個字。
我媽一閃而過的讚賞,她年輕時也有音樂夢,學過一段時間,中途放棄了,一直留有遺憾。
看向蔣月,我媽有些失望。
明天蔣月要去參加省級鋼琴比賽,我媽對她可是寄予厚望。
就這?就這?
哎,明天得輸的有多慘,我媽算提前體會了打臉的滋味,她的麵子保不住了。
蔣月恨恨的瞪著我,我回她一個微笑,你長得美,就不要想得太美。
初次見麵,就當給你的見麵禮了。
假以時日,我要一層一層撕下你的綠茶麵具,讓那些對你有濾鏡光環的人都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3
我爸親自開著勞斯萊斯送我和蔣月到學校。
他這兩個女兒都進了重點高中尖子班,可不得放鞭炮慶祝。
尖子班是學校重點培養對象,進了這個班級,就等於一腳跨上名校大門。
我和老師說好,要坐第四列最後一排的位置,那裏隻有一張桌子。
坐遠點是想落個清淨。
屁股還沒坐熱,坐在第三列最後一排的李元奇,他把桌子往左拉,和我湊成了一桌。
同學們看向我和他,竊竊私語。
眾所周知,學神李元奇是在這所學校初升高,即便課堂睡覺也不影響他拿全市第一。不過他性子孤傲,初中三年都不屑和別人拚桌。
也有愛慕他的女生,偷偷和他湊了一桌。
李元奇不想被打擾,居然把桌子拉到最後一排,靠近垃圾堆的位置,徹底讓自己成了女生的絕緣體。
“還記得你那個叫李元奇的發小不?振華小學年年考第一那個。”
他手中的2b鉛筆在打轉,那雙挑花眼熠熠生輝。
“怎麼會不記得,印象深刻得很。”
李元奇老家和我是一個地方的,當年我們讀同一所小學,他個頭比我矮,成績永遠比我高一大截。每次段考期末考出成績了,他總要在路邊追著我炫耀。
我要做個安靜的美妮子嘛,自然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受他的影響,我也發誓要從學渣逆襲成學霸。
“發小,咱倆都好多年沒見了,要不是看到你書包裏這個水晶掛件,我都差點沒認出你。”
九歲那年,李元奇被父母接進城。臨走之前,他送給我一條紫色水晶掛件。
“發小,你要爭氣點呀,考到城裏來,到時,我們還一起做同桌,一起玩耍呀。”
上輩子這個水晶掛件被蔣月踩碎了,我也錯失了和李元奇相認的機會。越到後麵,我越沒有勇氣和他相認。因為,他太優秀了,我太自卑了。
重來一世,我有了別的想法,與優秀的人在一起,可以讓自己更優秀。
也是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真認出我來了。
一時間,我有感動,但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聽說你這次中考成績在市裏排名前十?看不出來嘛,你學習還蠻有潛力的,學渣終於逆襲成學霸咯,厲害厲害。”
我在做學渣時,他就已經是光芒萬丈的學神了,我逆襲成學霸,他還是學神。
人比人比死人。
李元奇在偷瞄我,“發小,你變了。”
我心裏一咯噔,回過神,“變?哪裏變了?”
他手指落在我的書皮上,“變笨了,名字都能學錯。”
我低頭去看,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蔣”寫成了“將”。
“嗬嗬,手誤手誤。”
李元奇托著腮意味深長的笑,“發小,你見到我這麼激動嗎?”
我保持側身,不敢和他對視。他的眼眸過於澄澈,仿佛能穿透我的身體,直擊靈魂。
“發小,你咋還不敢看我,這不像你呀,你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
4
體育課,蔣月赤裸裸的盯著我,有種想把我秒殺的衝動。
哦,我忘了,李元奇是她暗戀的男神。
做完熱身運動,我獨自走到榕樹下,從懷裏掏出紙筆,上麵是中考數學的幾道大題。
我就在這上麵上吃了大虧。題目解到一半,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朝我飛過來,籃球。
耳朵敏銳的捕捉到風聲,我伸手,接住了球。
一個穿著球服的少年跑過來,蔣月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
心機綠茶要立小白花人設,當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搞爭對。
想幫她分擔的舔狗大有人在,她還不用弄臟自己的手,一舉兩得。
蔣月假惺惺的關心,“妹妹,怎麼是你?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可上輩子我就沒那麼幸運,額頭被砸出一個大包。
蔣月還和她的小跟班唱雙簧,明麵上對我道歉,實則吸引周圍同學過來看我笑話。
重活一世,我再也不要做讓人揉圓搓扁的軟包子。
小跟班想搶我手中的籃球,我不給。
“你差點砸到我的頭,不該道歉嗎?”
“妹妹,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失手,你不也沒事嗎?”
“我沒事的前提是,我接住了球。”
“他應該向我道歉!”
同學們圍了過來,蔣月怕事情鬧大,向小跟班使了一個眼神。
小跟班不痛不癢,掀了掀嘴皮,對、不、起。
蝦仁豬心。
我手一甩,球以拋物線的弧度飛到了牆外。
小跟班臉都紫了,“你.........你..........”
“哪來那麼多廢話,撿球去吧你,弄丟了要賠錢的,體育室的牆上好像寫著50塊一個籃球吧。”
蔣月強忍怒意,“蔣星,你別太過分,人家都向你道歉了,你還這樣。”
“我就這樣。”
“對不起就一定能換來一句沒關係嗎?那我打你一巴掌再喂你一顆棗你接受嗎?”
蔣月氣笑了,“蔣星,你別後悔!”
5
體育課接近尾聲,同學們陸陸續續回到班裏,我是最後一個走進教室,中途拉肚子上了趟廁所。
看我進來,那群八卦小隊停止了討論,他們一會看著我,又一會看向蔣月,八卦味十足。
蔣月和我目光碰撞,躲開了。
小跟班衝我笑得齜牙咧嘴。
牙齒潔白有力,看來吃了不少肉。
李元奇的眼鏡放在桌子的交界處,他趴在桌子上打盹。
潑墨般的頭發覆蓋過他白皙的手臂,陽光透過窗,有種波光粼粼的美感。
可惜這靜謐美好的一麵,都被小跟班喋喋不休的嘴巴破壞了。
“聽說新來的轉校生是我們班花的‘妹妹’喲!”
“尊嘟尊嘟,‘親妹妹’嗎?”
“聽說是收養的。”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流言蜚語。
“說我是收養的那個,給你個機會,站在我麵前再說一次,誰告訴你我是收養的?不知道造謠是要犯法的嗎?”
我凶狠的眼神起了震懾作用,班裏陷入沉寂。
狼之所以可怕,就在於它的眼神,凶殘、狠厲。
我對著鏡子模仿過,用來嚇唬這些欺軟怕硬的人足矣。
短暫的沉寂後,小跟班懶洋洋的開口。
“體育課上,我還聽到你叫蔣女神姐姐呢,連自己姐姐都不敢承認嗎?孬種!”
“哦,那我現在叫你一聲哥,你敢答應嗎?”
小跟班嘴上的笑被我的話噎住,張也不是,合也不是,那樣子就像滑稽的大猴嘴。
蔣月坐在後麵,她用筆蓋戳了戳小跟班的肩膀,“別亂說,蔣星不是撿來的。”
這聲音,不大不小,周圍同學耳朵也沒有白長。
“喲,原來蔣某是撿來的的呀!”
小跟班又找到笑的理由,潔白的牙齒閃著惡意。
蔣星著急的拍桌子,“你們別亂說呀,蔣星不是撿來的,其實...........我才是撿來的那個。”
特意提高的聲貝,頭都要垂到地裏去了。
喲,開始扮小可憐了。
“這不就是電視劇《真假千金》的劇情嗎?我賭一包辣條,那轉校生絕對是撿來的。”
“我也是這麼想,你們看蔣女神腿上有淤青,估計在家裏受了不少虐待。”
“就是,這個轉校生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肯定是她虐待了我們蔣女神。”
人們天生同情弱者,認為弱者不會有殺傷力,他們也更願意相信弱者說的話。
蔣月見大家替她打抱不平,回頭看我,帶著挑釁,在同學眼裏卻變成了敢怒不敢言。
“想知道誰是撿來的還不簡單,要不,明天我拍一份收養證明給你們看?”
蔣月沒料到我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開始扮演受害人的角色。
耷拉著臉,趴在桌上,課本豎得老高,長發及腰,側臉都擋得嚴嚴實實,隻有肩膀在抖。
說不過就哭?還是假哭。
見女神吃癟,小跟班發癲了。
“我們蔣月女神這潑天富貴氣質,不用看都是真千金,不像某人,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帶著農村人的土味。”
“你說,農村人很土?”
“難道不是嗎?”
小跟班洋洋得意,卻不知惹了眾怒。要知道,班裏有些同學老家也是農村的。
“農村人怎麼了,我也是農村人,你覺得我這個農村人和你這個城裏人相比,誰未來更有前途?”
李元奇被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
不談他的成績,他爸是做礦石起家的,子公司都快全國連鎖了,要說前途,班裏誰能和李元奇相比。
看到大家生吞活剝的眼神,小跟班捂著腹部喊肚子疼,一溜煙跑廁所了。
同學們雖懼怕我,但還是在私下議論我是撿來的。一天不到,我的八卦就在校園貼吧滿天飛。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既然口說無憑,那就讓事實來打他們的臉。
如果我沒記錯,那場白天鵝變醜小鴨大戲快要來了。
姐姐,在這之前,你就多笑笑吧,笑得有多深,跌倒得就有多慘,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