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重男輕女,為高額彩禮把『我』草草嫁人。
丈夫是個心理變態,每日打壓『我』。
在極為平常的一天,『我』卻和之前大相徑庭,判若兩人,他們吃驚了,不解了。
可誰說,我就是『我』呢。
01
我是望族宋家二小姐宋清寒,我有一個卵生姐姐叫宋清暖。
我們從未分離,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直到那一日。
我還記得,那是十五年前。
我和姐姐去遊樂園玩,被人群衝散,姐姐不知所蹤。
十五後的今日,我終於尋找到姐姐的消息,但等我找過去時,卻看到她已在屋內,吞藥而亡。
我找來家庭醫生看過姐姐,她確實是喝農藥而亡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狠得下心,決然離世。
我看著她身上,那麼多青痕,定是受到了虐打。
可是誰打的她?她那混混老公陳安鵬嗎?還是她的養母林美娟?亦或是那不學無術的弟弟金大寶?
一時間,我隻恨自己未能早些找到姐姐,怪我當時貪玩,怪我如今尋她太慢!
望著這張曾和我近乎相似的臉,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誰說,我不能成為她呢?
我決定以她的身份留下來,今後我就是金小草,直到找出姐姐自殺的真正原因。
我動用宋家勢力,把姐姐運回宋家莊園,購置冰櫃,冰封保存。
換上了她的衣服,找造型師,扮做她的模樣,確保萬無一失,而後回到了她那小小的,雜亂的家。
我觀察著這間房子,裏麵隻有寥寥幾件女性衣物,用品也少得可憐,我那可憐的姐姐,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
我嘗試收拾著家務,想象著她幾乎每天都圈禁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會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是如我現在這般,收拾家務嗎?
正收拾著,門突然被推開,我嚇得一激靈。
『金小草!怎麼沒做飯?你這死娘們兒又偷懶了?』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發泄牢騷。
原來這就是姐姐每日過的生活嗎?
『我忘記了,不好意思。』
此刻我有些後悔沒多了解一下姐姐,隻能隨意應付了一句。
這句話似是惹毛了他,他脫下鞋子扔了過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被砸了個正著,一股子酸臭味兒撲鼻而來。
『記不住,記不住,你這蠢貨能記得什麼?』
那男人邊說著邊衝過來,揚起手想給我一巴掌。
我是學過些防身術的。
一把抓住他扇過來的手腕,用巧勁兒化解下來。
『忘了就是忘了,我也和你道歉了,如果想吃什麼,你現在說,我再去做也來得及。』
我試圖和他講道理。
我不理解為什麼這麼一件小事兒,就會惹得他暴怒,難道這就是姐姐輕生的原因嗎?
若真是如此,那希望他可以接住宋家的怒火。
『三天不打你皮癢了不成?老子每天在外麵辛苦,你在家做全職太太,也沒有工作,你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滾吧!今天懶得打你!』
聽他這麼說,我也不反駁,從善如流換了鞋子,摔門而去。
身後還依稀傳來他的怒罵:『蠢貨,你摔誰呢!』
看他這意思,這幾天應該是沒有和姐姐有太大爭執的,至少應該沒有動手。
那姐姐的死,應該不是他的原因吧。
我正思索著,手機適時的彈出一條消息:
『你弟弟明天帶女朋友回家,過來搭把手幫媽做飯!』
是姐姐那養母,林美娟發來的信息。
正好我此時也無處可去,就打車去了林美娟的家。
可沒想到姐姐的手機裏,居然連二十塊的打車費都沒有,還是我打給助理,她給我轉賬了些錢,才避免霸王打車事件發生。
我再次長歎一口氣,姐姐的人生,好苦。
就是不知道等會兒進了金家,又會發生什麼讓我大開眼界的事兒呢。
02
給自己做完了心裏建設,我敲門,咚咚咚。
『誰呀?』一陣腳步聲走近,帶著不耐的開口。
『媽,是我!』我頓了頓,露出被臭鞋子砸到已經通紅的額頭:『和安鵬吵架了,他把我轟回來了。』
『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大晚上的還回來幹嘛?不會給姑爺服軟道歉?』
『算了算了,進來吧。就睡客廳沙發,明天早點起來收拾幹淨,別讓大寶對象看出來,要不仔細你的皮!』
我連連稱是,終是進來。
也不等我再言語,林美娟直接就回臥室睡覺了。
我坐在沙發上,連一床被子都沒有。
原來姐姐在家裏,過得是這麼淒慘嗎?
在夫家,非打即罵,衣物也隻有寥寥幾件,沒有人權。
在娘家,居然連棲身之地都沒有了。
這麼多年,她是怎麼熬下來的?
可既然這麼多苦都能熬下來,她又是為什麼才活不下去的呢?
通常能忍受苦難的人,往往可以忍受更深更大的苦難,我想象不出,究竟是受到怎樣的傷害,她才會無助到一死了之。
如果我能早一日找到她,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會回來宋家,忘記這裏發生過的一切,做回那個快樂的宋家大小姐。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姐姐也回不來了。
那我一定要查明姐姐的真正死因,還她一個公道。
想著想著,我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巴掌扇醒的。
昨天躲過了那醉酒丈夫的巴掌,今天卻沒能躲開林美娟的,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自嘲的想著。
『還愣著幹嘛?都幾點了,還不收拾了客廳,出門買菜去!』林美娟刻薄的開口。
『記得多買點螃蟹,你弟弟愛吃。』
可我分明記得,我姐姐海鮮過敏,我明知故問:『媽,那我呢?我海鮮過敏的。』
『你?買了白菜回來給你吃行不行?吃吃吃,女孩子家家的那麼貪嘴?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女兒!』
不該對她抱有期望的,姐姐走丟後應該再也不曾體會到母愛吧。
『我沒錢,陳安鵬把我轟出來的時候,我包都沒拿,手機裏也沒有零錢了。』
我老老實實的講著『真話』。
『那上次和你說的,給你弟弟湊十萬塊首付的事兒怎麼辦?今天過了你就趕緊去找姑爺求和!』
她皺著眉掏出三張紅票子,語氣充滿著鄙夷:『省著點花,都買你弟弟愛吃的。豬蹄,螃蟹,再買點蔬菜,涼菜什麼的回來,還得做飯,你快著點!』
我應聲拿錢出門,邊走邊想,難道壓垮姐姐的,是那十萬塊錢嗎?
可陳安鵬一個小小的工地水泥工,哪裏來的那麼多錢,更何況他平常還喝酒賭錢的。
03
我一麵思索一麵手腳麻利的買菜回去。
就這速度,我覺得已經是極限了,還得到一頓痛罵。
『懶皮子,快去做飯!』
幸好我閑暇時也喜歡做些吃食,簡簡單單做些家常菜我還是可以的,要不真怕露餡兒。
六點不到被扇醒,六點四十五買菜回來,到現在過了四個多小時,將近十一點,已經做好了一桌子飯菜。
清蒸螃蟹,紅燒黃豆豬手,涼拌豬肘花,並著清炒豆角,醋溜白菜還有一道排骨玉米湯,就上桌了。
那鍋裏還悶著白米飯。
我自覺滿意的欣賞著勞動成果,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咕嚕出聲,恰好被林美娟聽到。
『你這幅樣子給誰看?讓大寶女朋友看到有你好看!』
一麵說著一麵扔給我一個不知放了多久的硬饅頭。
『趕緊吃了填肚子,還有,去我屋裏找一身兒幹淨衣服換上,要不像什麼樣子!』
原來他們也知道我這幅樣子見不得人,那怎麼平常就任由『我』穿著滿是油汙的衣物,蓬頭垢麵呢。
我愈發仇恨起來,這一刻我好像和姐姐有了心靈上的共鳴,我為她叫屈為她憤恨!
努力平複心情後,快速梳洗打扮,我想看看是不是他們對女性,就是這樣奴役的態度!
可惜讓我失望了,他們果然是......
金大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遲到了,原定十一點半左右回來,卻足足遲了將近兩個小時,一點多才到。
這期間林美娟是把菜熱了又熱,熱了又熱,生怕她的寶貝兒子吃了冷菜。
終於金大寶帶著他的女友回來了,林美娟笑臉相迎,和昨天見到我時的嘴臉可謂是相差甚遠。
『哎呀兒子,你們可算回來了。』
『媽,這就是婷婷。』
『阿姨好,您真年輕呀。』那小姑娘說著客套話兒。
『這小姑娘,嘴真甜,長得也漂亮,一看就是好孩子。』
『真不好意思我和大寶遲到了,還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哎呀不用,讓我姐來就好了,她幹活幹習慣了。』
『不用不用,小草還愣著幹嘛?快去盛飯!』
金大寶和林美娟同時出口,說著大同小異的話。
我順從的去廚房盛飯,心下卻了然。
在這個家裏,果真把『我』不當人看,那可是真當『我』為奴隸呢。
我可憐的姐姐,怎麼會被這樣的人家收養呢?
我開始起了疑心。
盛飯出來,他們已經其樂融融的笑做一團。
『謝謝姐姐。』那小姑娘禮貌的開口。
我看著小姑娘確實挺有禮貌,也想救她一把,就開口說著:『不謝不謝,等以後這些活就交給你啦。』
小姑娘果然變了臉色,連帶著金大寶和林美娟也不自在起來,慌忙打斷說著別的話題,試圖遮掩過去。
等飯後,金大寶領著那小姑娘走了。
林美娟剛還笑著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你在胡說著什麼!嚇跑了你弟媳婦兒怎麼辦!就算要做家務,也得等她生下我老金家的寶貝疙瘩,要不跑了怎麼辦!』
我更加確信了,林美娟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隻是故意在刻薄的對待『我』這個女兒。
『行了,你弟弟他們走了,也沒你什麼事了。滾吧,記得抓緊和姑爺要錢,你弟弟的終身大事可耽擱不得。』
好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大概也不對,用我的時候也對我並不客氣,我可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奴隸。
我心下不爽,被趕出了家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