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朝錚嚇得差點失聲,在黑暗中連連後退,身子不慎撞上了花瓶架。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黑暗中,那個男人突然動了,幾步邁向她身旁,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安置在了香案上。隨即他身體一側,巧妙地利用屏風遮擋,將她隱藏得嚴嚴實實。
嬤嬤不停地咒罵著:“掌燈啊,人都死了嗎!”
嬤嬤的腳步聲越發逼近,男人也越來越靠近,幾乎把她整個人都擁進了懷裏。
喬朝錚的頭腦一片混亂,耳邊隻有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她似乎沒那麼害怕了。
是啊,她可是這本書的作者,劇本都拿好了,她有什麼好害怕的?!
不知過去多久,屋內恢複了安靜,男人的聲音平靜地從頭頂傳來,“你躲的人應該離開了。”
喬朝錚恍若初醒,飛一般地從男人懷裏掙脫出來。
她襦裙上的紗層層疊疊,在剛才的動作中纏繞在了男人的腰間,帶下一塊腰牌,被喬朝錚接住。
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黑木牌上刻著的應熾嶽三個字,反射著微弱的月芒。
喬朝錚不由地多瞧了幾眼。
這人可不簡單,他是朝中右相的獨子,文武雙全,以後是要做將軍的。
那麼,與其等著主角來救,不如她自己設法逃一下?
想到這裏,看著應熾嶽欲離去,喬朝錚連忙喊住了他,理直氣壯道:“喂,你看看我這身傷,我腿現在又腫又痛的,看你像個好人,能不能送我回家?”
應熾嶽頭也不回地就拒絕了:“我還有急事,你自己小心。”
喬朝錚聽了有些不悅,想想他可能是怕沾麻煩,而現在自己唯有仰賴他,便繼續厚著臉皮道:“我是被騙進來的,你送我回去,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我願意付你報酬,不管你要多少金子。”
然而,應熾嶽仍舊冷冰冰地拒絕了:“不必。”
兩個字,氣得喬朝錚差點從香案之上滑落。
她好歹也是作者,能不能有點排麵啊!
身上的傷痛得鑽心,喬朝錚急於尋找出路,現下唯一的出路便在麵前這人身上,這人有什麼弱點呢......
應熾嶽剛推門而出,身後的女人突然嚶的一聲,就這麼哭出來了。
這一刻,應熾嶽隻感到頭皮發麻。
他天不怕地不怕,隻怕女人哭。
喬朝錚見他停下,亦步亦趨地走向他,拽住他的袍袖。
“大俠,你別拋下我......我,我被捉回去的話......”喬朝錚說罷,又使勁擠出了幾滴眼淚。
硬的行不通,還不許她來軟的嗎?
聽到身後傳來的啜泣聲,應熾嶽神色冰冷地回頭了。
在月光灑照的昏暗中,應熾嶽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女子。
她身形嬌小,僅及他的胸口,頭上盤著兩個鬆鬆的發髻,紅腫的眼眶和鼻尖透露出她剛剛抽泣過的痕跡。每當她抽泣,發髻便伴隨顫抖,宛如兩隻小兔子的耳朵。
對於她的請求,應熾嶽心裏琢磨著,到底是出於心軟還是其他原因,最終選擇了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