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相親回家對我又打又罵。
麵對百般羞辱,我不禁心生寒冷。
被拋棄在寒夜的我不禁冷笑。
遊戲,才剛剛開始……
......
淩晨三點,我的男友夏銀禾,邁著歡快的步子回到了家裏。
從他得意的臉上能看出來,他很滿意這次家裏給他安排的相親。
看著他回到家,我冷笑著看著他。
他也看到拿著水杯站在廚房的我,一臉不悅的責問:
「瞧你蠢豬樣,還不趕緊給我倒杯水!」
夏銀禾這幅模樣讓我也一陣不爽,索性吐了一口口水在杯子裏,遞到他的麵前。
夏銀禾一臉不爽,把我推到一邊去,口中還不忘罵罵咧咧:「腦子有病是吧!」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腦子有病。
為了他,不顧父母的阻礙,來到這個鬼地方跟他同居了這麼久。
他是怎麼對我的,偷偷摸摸背著我出去相親!
他不知道,他相親的那個餐廳,我就在角落裏看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時連掃把倒了都不願意扶一下的家夥,幫相親對象端茶送水起來是這麼的熟練。
跟我同居的仿佛是另一個人。
他不是不會照顧人,隻是不願意照顧我。
我的心頭,像是有人用用針一根根刺進去一樣。
算不上有多痛徹心扉,但卻綿綿不絕伏在心上。
他春風得意的樣子,讓我心痛不已。
在委屈,懊悔,憤怒多重情緒交織下,我憤然衝了上去。
扯過他的耳朵,把手中的水狠狠地灌進他的嘴裏。
許是我用力過猛,把他的嘴皮都磕破了,鮮血直往外冒。
他一把把我甩開,轉身就想離開。
我哪會讓他離開,搶先一步攔在門口。
我心中尚還抱著一絲僥幸:「不準你走!你是什麼時候娶我!」
這個混蛋鄙夷的看著我,仿佛看笑話一樣看著我:「娶你?你也配?一個被我玩兒完的爛貨,還想嫁給我?」
說罷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摔門而去。
樓下燒烤城那些喝醉的老男人又跑到我門口放水,騷氣熏天。
他們經常這樣幹。
還會故意在我門前吹口哨,說騷話。
我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裏,努力不去聽這些。
「哎,這家住的是個單身女人。」
「一個人?不還有個小白臉嗎?」
「小白臉不也跟娘們一樣。」
「對對對,都是細皮嫩肉。」
「哈哈哈……」
猥瑣的笑聲從門縫裏傳進來。
還有故意鬧出的動靜,讓我膽顫心驚。
我忍不住給夏銀禾打電話,他竟然關機。
不,應該是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滿心的絕望,又恐懼。
當初離家過來的時候,我拿了父母一些錢,在這邊找一份工作。
但夏銀禾沒工作。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網吧打遊戲。
我說他,「你應該找一份工作,不能總是打遊戲。」
他說,「打遊戲怎麼了?遊戲打的好,也會年入百萬!我打遊戲每天累的要死,還不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我信了。
我應該理解他,然後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出來。
我每個月隻有三千塊錢的工資。
同居所有的開銷都是我在支付。
吃喝用,還有夏銀禾的上網費用。
所以,我隻能租這樣魚龍混雜的便宜房子。
隻能受著那些老流氓的騷擾,卻無力逃脫。
我用力咬著手臂,一股腥甜湧進口腔。
這一夜,我浸泡在自己的淚水裏。
我以為夏銀禾不會再回來。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被子一掀,往裏一鑽,呼哈大睡。
他肯定又去打了一夜遊戲。
我惱火去掀被子,用力去推他,打他,讓他滾。
夏銀禾卻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吹氣,曖昧的叫我:「好老婆,別鬧。」
我自認為他的相親,是父母逼迫的。
畢竟,女孩子麵對愛情時,是盲目的,是弱智的。
我投降了,激情之後差點遲到。
中午休息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還趕回來幫夏銀禾燒了午飯,叮囑他別忘了吃。
夏銀禾懶洋洋的答應。
在我要出門的時候,夏銀禾突然從後麵抱住我的腰。
一張臉緊緊貼在我臉上。
有些小興奮。
但是時間來不及。
遲到是要扣錢的。
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分錢。
「老婆,我沒錢了,給我點錢好不好?」
「老婆,我如果加了裝備,我也可以打進EGC,到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用愁了。」
「到時候,我一定要給你最風光的婚禮。」
這樣的甜言蜜語我聽的太多了。
但女人,尤其是為了愛情棄之一切的女人,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拿父母的10000塊錢早已經花光。
我口袋裏現在還有213塊錢。
這是我僅有的財產,距離發工資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我想給夏銀禾一百。
但他搶走了兩百。
接下來的15天,我就隻有這13塊錢了。
下班後我不敢再乘公交車,慢慢走回去。
路過超市的時候,我看到上麵寫著白菜一毛八一斤。
趕緊去跟那些大爺大媽一起搶了兩顆白菜出來。
超市門口一家彩票店打出條幅,兩塊錢換五百萬。
我腦子一熱, 隨機打了一注彩票,拎著白菜滿懷希望的回家去。
路邊火鍋店裏冒著氳氤熱氣。
突然有些想父母了。
如果他們知道我現在隻能買得起一毛八的白菜, 他們會不會傷心?
如果他們知道我甚至吃不起一頓火鍋,會不會難過?
但是,混成這個樣子,我配想他們嗎?
忍不住往店裏看了一眼。
隻一眼。
就看到夏銀禾和在他的相親對象一起吃飯。
他拿著我僅有的錢,去請他的相親對象吃飯。
這個六月的天氣,他還穿著西服。
從前我覺著他衣冠楚楚的樣子很帥,而現在讓我惡心。
我徑直走過去,平靜的看著他:
「夏銀禾,我買了白菜,要不要加菜,」
夏銀禾的臉當時就黑了。
那女孩噌的一下站起來:「夏銀禾,她,她是誰?」
好溫柔的聲音,難怪夏銀禾會喜歡她。
我就不行,大大咧咧的像個傻子。
「瑤瑤,我不認識這個瘋子。」
我笑的很苦澀:「姑娘,他說不認識我……」
「今天在床上的時候他還喊我老婆呢!」
女孩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我坐下來,拿起筷子就吃,好久沒吃肉了,牛肉片的味道真香。
「李倩,你想幹什麼?」
夏銀禾搶過我放在桌上的白菜,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上幾腳:「你要不要臉?」
「要臉?」
我笑起來,伸手抬住他的下巴:「你給我說說,什麼叫要臉?」
「出賣你的肉體換錢,然後請你的小情人吃飯。」
「這就是要臉嗎?」
「你,你!」夏銀禾劈手打開我的手,「李倩,我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
「根本就是你這種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硬纏著我……」
「告訴你,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
「我就是覺著,你是個免費的充氣娃娃。」
「現在,我玩膩了!」
我狠狠咬住下唇,有血滲進口中。
眼睛脹的生疼,鼻子也一直發酸。
但我一定要忍住,我不會再當著這個男人的麵掉一滴眼淚。
我一個耳光重重甩在他臉上,端起麵前的料碟直接潑過去。
一刹那間,我豁出去了。
我不是完璧。
很小的時候,小到幾乎沒有記憶,我被村裏的老流氓侵犯過。
後來父母帶著我就搬離老家,再也沒回去過。
這件事小的時候沒有感覺,但後來就有了自卑感。
大學四年我一直不敢談戀愛,直至遇到夏銀禾。
他說我:「你思想太陳舊了,現在太多的女孩還不如你清白呢。」
「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是你的錯。」
「真的沒有必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當時就為他這一句話,我願意赴湯蹈火。
卻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用這個來刺激我。
我開始罵他。
罵的肆無忌憚,把自己能想到的臟詞全都罵出來。
夏銀禾落荒而逃。
我隻是這個城市的過客,我無所畏懼。
而夏銀禾還要在這裏結婚生子,直到老去,他需要維護自己的麵子。
我並沒有跟出去,罵的有些渴了,重新要了一杯可樂,加許多的冰。
服務員小哥把可樂送過來,有些害怕的樣子。
我笑了,終於也有男人害怕我。
我又找了一份兼職。
夏銀禾跑了,沒有付賬,而我,隻有13塊錢。
不,隻有7.7塊錢了。
因為我買了白菜,又買了一注彩票。
老板說,「想吃霸王餐,我報警了。」
我說,「隨便吧,反正我沒錢。」
說完,繼續吃牛肉片,老板估計沒想到我臉皮這麼厚。
愣了好一會兒,讓我留下來洗盤子抵賬。
我說:
「我能不能每天都來洗盤子?」
「我不要工錢,管我一頓飯就行。」
我口袋裏隻有7.7塊錢, 撐不了半個月。
老板同意了,於是我又叫了兩盤牛肉片,真是太香了。
夏銀禾終於不再來了。
我一個人有些空落。
獨居的日子,我想過許多,甚至還考慮要不要去挽回這段感情。
畢竟,兩年的同居生活,我已經習慣他在身邊。
而且,這裏的環境讓我害怕。
火鍋店的生意很好,我每天洗盤子都要很晚才能回家。
盡管我穿戴的嚴嚴實實,但穿過那些男人的目光,我總是一種被扒光的感覺。
用跑的速度迅速往家跑,卻在快到家的樓梯處被一個老男人擋住去路。
光著膀子隻穿大褲衩子的老男人挺著肚子站在那裏,正對著牆角放水。
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莫名的喜悅,動作更加猥褻。
我咬著牙裝著無視,跳過滿地的尿漬,在濃烈的騷氣中,走上最後一層樓梯。
開門進屋,反鎖住門,直奔衛生間,吐了。
這裏不能再住了,我準備拿了工資就找房子。
外麵那個老男人又在拉黃腔,有意無意的撞擊我的門。
每一下,都讓我膽戰心驚。
我跳起來躡手躡腳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塞在枕頭底下,拉過被子包住自己。
房門被人敲響。
我嚇了一跳。
不敢去看,更不敢去開門。
「開門!」
熟悉的聲音,卻不敢相信,
外麵又叫了一聲。
透過貓眼看去,竟然是夏銀禾。
真的是夏銀禾。
我的內心有些小激動。
哪怕他再三心二意,但現在這種時候,他無疑就是我救命的稻草。
我打開門,叫了一聲「夏銀禾!」就要抱住他。
「我回來拿東西!」
冰冷的毫無感情,一把推開我,徑直進屋收拾他的衣服。
我就站在那裏,看著他進來又看著他離開。
沒有一句交集,陌生的就像從沒見過。
僅存的一絲希望,啪的一下,斷了。
人站在那裏很安靜,思想卻又是洶湧澎湃。
我似乎想了很多,卻又什麼都沒想,一片空白。
摔門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臥室裏翻得亂七八糟,我僅有的幾件衣服被扔在床上,地上。
夏銀禾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甚至床上櫃上我倆的合照,他也撕走了他自己的那一半。
我心疼的想笑,淚水卻拚命的湧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小妹妹,怎麼了?」
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嚇得呼吸幾乎停止。
緩緩抬頭。
剛才樓梯口那個猥瑣老男人,此時竟然站在我的麵前。
該死,我竟然忘了鎖門。
「滾出去!」我色厲內荏。
老男人根本不為所動,直接在我身邊坐下:「小妹妹真是缺不了男人啊,來來來,讓我滋潤滋潤你!」
說著伸手就來摟我,一張臭嘴往我臉上湊。
「滾開!」
我想要跳起來,卻被這老男人壓倒在床上,臭氣熏得我差點窒息。
我拚命掙紮,怎是這老色狼的對手。
力氣越來越弱,臉上也沾滿了那大糞一樣惡臭的口水。
難道小時的噩夢,將要重演?
手臂被老男人壓在枕頭邊,手指無意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那把水果刀。
那將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努力露出笑臉放棄掙紮:「大哥,你這樣用強的話,我會不開心的。」
「你開心?幾歲就會勾引男人,現在還想開心?老子是花了錢的,爽就行了!」
大概是我放棄掙紮,老男人也放鬆警惕,鬆開我就開始扒自己的大褲衩。
我猛得抽出水果刀,想也不想直往老男人身上紮去。
我低估了男人的反應,老男人瞬間一擋。
水果刀隻劃傷他的胳膊,老男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趁他分神的功夫,我用膝蓋狠狠一頂。
老男人怪叫一聲,捂著下身在地上亂蹦噠。
我趁機跑了出去。
樓下都是人,喧嘩的熱鬧讓我稍微鬆口氣。
我想打電話報警,但手機根本沒帶出來。
而且,我猛然想起老男人那些話:
「從小就勾引男人!」
「老子花了錢的!」
他知道我的過去?他花了錢的?他知道我的過去!他花了錢的!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除了夏銀禾,沒人知道我的過去。
而我租的那個房子,住進來的時候就換了一把鎖。
就算沒有反鎖,隻要關上外麵絕不可能輕易打開。
夏銀禾離開的時候,我明明聽到摔門的聲音。
如果那麼大的動靜,門都沒有鎖上,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夏銀禾把我給賣了!
不會,夏銀禾再花心,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但這個想法死纏在我腦海裏,怎麼都甩不掉。
我想立刻回去尋找原因。
可一想到那個老男人,我猶豫了。
我怕他還等在我家裏,我沒有信心能再成功逃跑第二次。
此時,我穿著睡衣,身無分文,握著一把沾著血的刀子,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