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心中隻有名聲權勢地位的人,就算是妻女都死在麵前,又能奈他何?
【娘親,別求了,沒用的。沈大人寧願殺妻滅子,也不敢得罪秦家,因為秦家手裏,有他貪墨營私的罪證!】
沈千城臉色驟變,殺心再起。
我笑得眼中帶淚:
【晚了。】
【離開京城之前,我就已經料到你不會讓我好好活著,所以,我一直派人盯著你,隻要你對我出手,那人便會立即將我事先藏好的罪證呈給你的對手。】
【沈大人,你想試一試嗎?】
沈千城臉色煞白,眼中滿是恨意:
【畜生你敢!我是你爹,我若有個好歹,你也逃不掉!】
我緩緩起身,神色坦然:
【父不慈,則子不孝。沈大人是禮部尚書,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沈千城終究是不敢賭,他看了眼我娘親,一咬牙:
【走!】
娘親鬆了一口氣,幾乎渾身脫力,站都站不住。
臨走前,娘親放下一疊銀票,眼中含淚,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隻留下一句:
【好好活下去!】
我流著淚,目送娘親離去。
然後,連夜帶陸中至的“屍體”離開了這裏。
陸中至並沒有死。
這次他傷在腰側,看上去血流滿地,實際上並不算嚴重。
裝死,隻是為了讓別人死心而已。
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我和陸中至一刻不停地輾轉在馬車和船上。
一個多月後,我們在南疆的一個小鎮安了家。
此處雖然遠離京城,但是百姓富足、樸實直率。
更重要的是,南疆地處邊境,不管是尚書府、將軍府還是陸府,手都伸不了這麼長。
此時,我已經懷孕6個多月,距離前世秦嶺和林琅成親那日,隻有幾天時間。
前世,他們成親時,我已經被身體上的病痛折磨得寢食難安,又看到秦嶺以正妻之禮風風光光迎娶林琅,一時間悲憤至極,一把刀結果了自己。
而那日,正是我的生辰。
距離他們成親之日越近,我心裏就越是忐忑。
秦嶺以軍功相抵求一道賜婚旨意的事兒,早就傳遍大江南北。
這些日子,街頭巷尾,處處都有百姓談論秦大將軍的婚事。
人們說林琅和秦將軍在軍中相識,林琅女扮男裝,代兄出征,作戰十分英勇,是女中豪傑。
就連鎮子上的姑娘們,一提起林琅,也是雙眼放光,個個以她為榮。
如今想起這兩人,我的心中已無半點波瀾。
其實,當初秦嶺提出要讓林琅做平妻時,我雖然不滿,卻並未反對。
林琅是能上陣殺敵的女英雄,我心中亦對她敬佩有加。
更何況,秦嶺早就用軍功換了道賜婚旨意,我縱然反對,又能如何?
隻是,當我提出要先見一見林琅時,秦嶺卻一口回絕:
【有什麼話你與我說便是,阿琅與你們這些養在閨閣的女子不同,她性子直率,最不屑內宅爭鬥,就算見了麵,也隻會說些你不愛聽的話,你何必自找難堪?】
一向慈眉善目的秦老夫人也開了口:
【林姑娘如今已被封為武將,日後她和嶺兒夫妻同心,一起在外掙軍功,你在府中操持內務、享受榮華富貴,多好啊!】
我垂頭不語,再也不提見林琅的事兒。
隻不過,林琅對平妻之位並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