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以為長大懂事之後，媽媽就會對我好一點。

可再長大些，剛上初中的我被親舅舅摸了屁股。

不同於逗小孩的舉動，分明是帶有調戲意味的。

我被他的眼神嚇得不管不顧，在親戚聚會裏驚聲大叫。

“舅舅剛剛摸我屁股了！”

雖然我媽沒教過，可我在學校聽過老師說，那是不能被人隨意觸碰的地方。

如果被摸了，要第一時間向長輩尋求幫助。

外婆趕過來把我抱住安撫我，嘴上對舅舅罵罵咧咧。

“你是畜生啊，連自己侄女都騷擾？你是人嗎？”

我對外婆如實相告，外婆罵得更凶，舅舅被說得抬不起頭。

那時我在外婆懷裏，覺得自己很勇敢。

可下一秒，響亮的巴掌聲就隨著我媽的聲音一起響起。

“胡說八道！那可是你親舅舅！”

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可疼不過我如墜冰窟的心。

外婆嗬斥我媽，讓她閉嘴，可她仍在用尖利的言語刺痛我。

“你才多大個人啊？身上沒二兩肉的，哪個不開眼的樂意摸你？”

“也就你舅舅樂意跟你這個沒爹的孩子玩，你倒好，一天天的有那個被害妄想症，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你！”

“就因為你爹不要你了，現在看見個男人都覺得人家喜歡你是吧？你要不要臉啊林笑？”

她罵得難聽，連被維護的舅舅都扯了扯她的衣角，讓她收斂些。

“好了大姐，都是一場誤會。”

“一場誤會？我看她就是騷得沒邊，才多大個人就往那方麵想東想西的！”

外婆捂住了我的耳朵，想要擋住我媽對的我惡言。

耳邊的聲音突然模糊了，可那些汙言穢語還是從外婆的指縫鑽進我的耳朵裏。

外婆在替我說話，舅舅也在打圓場。

可我媽最後還是把我從外婆懷裏拽出來，指著舅舅命令我。

“跪下向你舅舅磕頭認錯，否則你別認我這個媽！”

我幾乎不需要思考，雙膝撞在地麵上發出咚的聲響。

我已經沒有爸爸，不能再沒有媽媽了。

盡管我沒做錯什麼。

我還是向舅舅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對不起，舅舅，都是我胡說的。”

額頭傳來清晰的痛感，我的眼淚掉下來，砸到離我鼻子很近的地麵。

視野模糊的同時，我的耳朵似乎更加敏銳。

在其他親戚的議論聲中，我捕捉到一句及其小聲，卻又清晰的話語。

“這麼小年紀就不學好，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她那個做小三的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