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的惠靈頓牛排特別好吃。
我一個人吃了兩大盤,心滿意足到即便謝雅妍再次放了我鴿子,我也並沒有多生氣。
淩晨時分,謝雅妍回到家。
她發現玄關和客廳的燈,都沒有亮。
六年婚姻,但凡她出門喝酒蹦迪,無論多晚,我總是會備好醒酒藥,在沙發上打盹,強忍著瞌睡等她回來。
謝雅妍並不喜歡我這麼做。
所以她時常徹夜不歸。
然後指著我因為擔心而熬出的眼袋,取笑我看上去比她大伯還老。
“易敬琛,你不舒服嗎?”
進到房間,謝雅妍伸出手,想要測量我的額頭溫度。
勉強躲過她的手,我不動聲色皺了皺眉:
“很晚了,你快去洗澡吧。”
她身上的酒氣,令我反胃。
謝雅妍坐到我身邊,眯細眼眸看了眼手機。
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真奇怪。
平日我分明最喜歡在她喝酒的時候,掃她的興。
讓她別喝太多,讓她一定記得請代駕。
女人清了清嗓,對我說:
“今天這個飯局確實推不掉,明天我一定陪你吃飯,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我眨了眨眼:
“不用了,你忙你的。”
我發自內心的真心話,換來的卻是謝雅妍的冷笑譏諷:
“給你點顏色你又想開染坊了是吧易敬琛,我最近真的很忙,沒工夫陪你作天作地。”
手機提示收到郵件,我迫不及待打開的同時,不假思索輕聲道:
“百忙之中還能抽空看電影品茶,那你還挺會時間管理的。”
聞言,謝雅妍臉色陰沉了下來。
她說她跟賀致年從小認識,昨天是賀致年的生日,所以昨晚才不得不跟他回他父母家吃飯。
“易敬琛,你整天除了臆想還會別的事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在昨晚之前,失望兩字是謝雅妍挑起我怒火,恨不能生剖心臟來證明我對她滿腔愛意的精準開關。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聽完她的指責,捧著手機的我一句話都沒說。
她不知道我正在看律師發來的離婚協議書。
察覺到謝雅妍的靠近,我將手機屏幕迅速按滅。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困了,先睡了。”
砰!的一聲巨響,女人將自己關進書房。
這是冷戰開始的經典訊號。
換作一年前的我,此時已經忍不住低聲下氣跪在門口,哭著求她出來好好溝通。
然而今晚沒有哭聲,隻有打印機在哢哢作響。
打印完離婚協議,簽上名,把它放進床頭抽屜。
關燈,患有失眠障礙的我,一夜好眠。
隔日,謝雅妍一個座機電話,直接將我召到頂樓。
“好久不見呀易敬琛。”
賀致年坐在老板椅上,一臉虛偽地對我笑:
“我跟雅雅倒是成天見。哎,我總叫她帶你一起出來玩,可她就是不聽話。”
賀致年是個小有名氣的穿搭博主,不可否認他眼光不錯,在網上收獲了不少迷妹。
每次看到他,我都會不由自主低頭,懊惱於自己穿得太普通。
可是今天,賀致年並沒有在我眼中看到一絲自卑。
不僅如此,我還對他笑了笑:
“我本來就很宅,不必在意我,你們玩得開心最重要。”
聞言,謝雅妍自落地窗前,回頭看向我。
她眼下的淡色烏青,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昨晚並沒睡好。
“易敬琛,致年餓了,把我的午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