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前腳剛踏出門,媽媽和姐姐後腳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看來張萬州剛剛發消息,是催促我媽他們快點來醫院。
一進病房,我媽衝上來就給我一巴掌:
“程霽月,你這個不孝女!”
“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現在你還要讓人肢解他的屍體,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姐姐也上前哭哭啼啼地指責我:
“小月,爸爸都已經把所有遺產留給了你,你還想讓他挨千刀萬剮,你太沒良心了。”
張萬州看到我被媽媽和姐姐罵得灰頭土臉,一時半會兒沒能耐再叫囂著捐贈遺體的事,他鬆了一口氣。
他給我爸的遺體蓋上了白布,我媽一看此情此景,覺得我爸死得跟真的一樣,投入地演了起來:
“程霽月你這個狗雜種,肯定是故意害死你爹繼承遺產,現在還不想給他留個全屍,我看該死的人應該是你!”
我小聲地說了一句:
“媽......你罵我狗雜種,那你是什麼?”
我媽氣得一口水沒咽得過來:
“好啊,你還敢跟我頂嘴,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說著,我媽就解下皮帶要過來打我。
我立馬跪地求饒:
“媽,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我害死了我爹,我還沒想給他留全屍,我罪該萬死!”
說著,我拿起張萬州之前給我的那杯水,畢恭畢敬地遞給了我媽:
“媽,別氣壞了身子,喝口水緩一緩。”
我媽見我卑躬屈膝,而且罵我又罵到口幹舌燥,沒多想就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張萬州根本來不及阻攔。
沒過半分鐘,我媽就暈了過去。
我假裝焦急地大聲喊道:
“哎呀,糟糕!我媽本身就有哮喘,估計是剛才情緒太激動就暈倒了。”
“怎麼辦呀,姐姐,你帶媽下樓去急診室看一下吧。”
姐姐說:“我手機沒電了,付不了醫藥費。”
我當即拿出一張信用卡讓她隨便刷,先救咱媽要緊。
張萬州使勁給我姐使眼色,可她卻看不懂什麼意思。
她拿著我的信用卡,高高興興地出了病房。
把我姐支開後,張萬州也想把我支走,
“小月,你爸醫保卡在這兒,你下樓給他結清費用去申請報銷,火化的事就由我來處理吧。”
我接過醫保卡說:
“張叔叔,你搶救我爸忙前忙後都累了一天了,你先歇息一會兒吧。”
“報銷的事我又不急,我爸先入土為安比較重要。”
說完,我立刻聯係了火葬場的人來收屍。
張萬州勸不住我,焦急地跟姐姐打電話,可她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
火葬場的人把我爸用擔架抬上了車,眼見就要開走,張萬州情急中抓住我的手說:
“小月,你們先別走!我剛到看你爸好像動了一下,我還可以再救救他。”
我撣開他的手,把死亡證明在他眼前晃了晃,
“張叔叔,是您親手蓋章了我爸的死,現在又說他還能救,要是我爸真的活了,您可能不光職位不保,可能還得進去吃牢飯。”
“請您再仔細想想,我爸剛剛到底動沒動?”
張萬州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估計是在衡量為了幫兄弟而進局子,到底值不值當。
我沒再理他,便立馬跳上了車,跟隨我爸屍體一起去往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