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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忽然劇痛起來，我額頭浸出細密的汗珠。

用全身最後的力氣爬到床上躺下。

想閉上眼休息，可眼前全是曾經和林嫣嫣在一起的畫麵。

像人生的走馬燈。

我平躺在床上，像個蠶蛹一起費力地蠕動身體。

脫下了那件假貨。

疼痛感讓我不由自主地蜷縮身體，風衣掉在地上。

冷汗浸濕了被褥，我卻已經顧不上擦幹。

醫生說的時間真準。

我堅持不下去了。

輕輕閉上眼睛，客廳裏的歡笑卻不斷傳進耳朵裏。

林嫣嫣對女兒說：“給致霆爸爸看看你挑的禮物。”

接著，一陣紙箱翻動的聲音後。

賀致霆驚喜地捂嘴，感動道：“囡囡怎麼知道致霆爸爸喜歡這個手表啊？是不是和致霆爸爸心有靈犀？我們寶貝真是太懂事了！我也給你買了禮物哦！”

“當當當當！”

女兒藏不住情緒，立刻當場驚叫：“公主城堡！還有洋娃娃！”

“那個人都不給我買這些，致霆爸爸是全世界最最好～”

一牆之隔的地方，我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賀致霆笑著開口：“寶貝，你爸爸給你送了什麼禮物呀？能不能給我看看？”

不等女兒說話，林嫣嫣立刻冷了聲音。

“別提他了，說要拍全家福的也是他，現在磨磨蹭蹭不出來的也是他！”

話落，她轉頭朝我的房間大喊：“你好了嗎？要我們等你到什麼時候？女兒上學都不會遲到，你還趕不上一個六歲的小孩嗎？”

我喉嚨裏瞬間溢出點點腥甜，被我壓了下去。

眼角卻不可抑製地濕潤起來。

在她的眼裏，是不是我連個人都不算？

林嫣嫣見自己的怒吼無人回應，沒了耐心。

暴躁開口吼道：“你到底在磨蹭什麼？讓三個人在這裏等你嗎？你是古代的千金小姐嗎？還要梳妝打扮！”

外麵忽然響起了不整齊的腳步聲。

一個小小的身影輕輕打開我的房門。

我知道是女兒，可我已經沒有半點能抬頭的力氣。

我也想最後摸摸她的小臉，看一次她的笑。

聽她叫一聲爸爸。

哪怕她討厭我，也沒關係。

可女兒打開門後隻走了兩步，看見我躺著，她擰起小臉滿眼嫌棄：

“你真的好懶，連我的生日都要睡覺，一點都沒有致霆爸爸疼我！”

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門外，林嫣嫣立刻氣衝衝地進來。

看見被我擠到地上的風衣，她眉眼驟然縮緊，臉上燃起怒意。

“你扔衣服幹什麼？有必要嗎？你怎麼不把我和女兒一起扔出去？韓熠你到底在鬧什麼？我和女兒不欠你的！”

“你確定要在女兒六歲生日鬧得不愉快？那你就自己睡死在這吧！我和致霆出去陪女兒過生日了！”

“以後我不會再帶女兒過來找你！”

我沒力氣回話，僅剩的力氣隻能讓我發出陣陣嗚咽。

她穿著高跟鞋不耐煩地踹了一腳裹著被子的我。

“你裝什麼死？聽不見我說話？女兒叫你半天了你裝死給誰看？”

“我真是後悔心軟帶女兒來看你，還答應拍什麼狗屁全家福！”

“你哪裏配和我們做一家人！”

話落，見我依舊沒有回應，她用力砸上房門。

將我和外麵的聲音隔絕，入眼隻剩下漆黑。

接著，她和賀致霆一起帶著女兒，背上給她準備的零食和酸奶，像一家人那樣親密地踏出房門。

關門的聲音響起同時，我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最後的一刻，我在想。

如果一開始我沒有執著，是不是不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