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張媽,不斷的抱怨著,一字一句帶了諷刺,毫不避諱的傳到了她的耳朵。
這樣的態度,蕭雅早就習慣了。
蘇長明不喜歡蕭雅,是整個蕭家上下都清楚的事實。
一開始大家還顧念著她是蘇太太,對她恭恭敬敬,可後來大家發現,就算是對她惡言相向,她這樣柔弱的性格,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更重要的是,先生從來不管他們怎麼對待太太的,他自己,就恨毒了她。
蕭雅沒有搭理身後人的閑言碎語,直接往樓上走去,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冷得刺骨。
她的房間在二樓的盡頭,過道沒有開燈,她一步一步的走著,卻在聽到一聲輕笑聲後,停了下來。
笑聲是從她和蘇長明的臥室傳來的,說是她和蘇長明的臥室,可他卻從不許她在那裏過夜。
每次要完她後,不管多晚,她都得裹著被子,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每次蕭雅都安慰自己,他有潔癖,所以才會這樣無情。
笑聲越來越大,像是鋒利的針尖,穿透厚厚的門板,毫無征兆的刺在了她的心尖。
走廊裏很黑,黑得幾乎她整個人都要沉淪下去。
房間裏有個女人,並且十分的年輕,蕭雅無比肯定的做出這樣的推斷。
隻是蘇長明從不帶其他女人回的,而他自己,更不會回得這樣早。
蕭雅起了疑心,遲疑了一會,還是握住把手推開了房門。
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蕭雅早在當初葉溪被綁架遇害時就該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為好奇,她就不會尾隨著葉溪而去,不會親眼看到她被人抓走,也不會試圖救她而被綁匪一起帶走,更不會被蘇長明誤會,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的了。
一如此刻,她站在門口,黑色的西裝不斷的往下滴水,打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屋內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將她襯托得越發的狼狽。
蘇長明將身邊的女人護在懷裏,看向她的眼神,冷漠而又絕情,“我看,最近是讓你過得太輕鬆了,才會讓你有膽子來開我的房門!”
蕭雅愣了愣,才明白蘇長明是在警告自己,她目光癡癡的盯著蘇長明懷中的女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沒有回來,我以為家裏來了小偷,我......”
“夠了,閉嘴!”蘇長明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對於她口中說出小偷兩個字,更是憤怒到了極致,“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工於心計,而又心思歹毒嗎?滾!”
蕭雅臉上滾燙一片,隻聽到一個滾字,便慌忙的從他的房間退了出去。
他不想看見她,她就躲開,這是她一直以來遵循的原則。
回到自己房間,蕭雅身子仍是止不住的顫抖,她頃刻才意識到,自己才是蘇長明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蘇家的女主人。
剛剛是她將兩人捉、奸在床,要滾的,好像不是她。
可是她想的這些,從來都沒有意義,誰被蘇長明袒護著,誰就是贏家。
浴室裏彌漫的水汽,好一會兒才讓她回過神來,她看著鏡子裏那個傷痕累累的女人,眼睛裏的光芒,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