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是言湛的母親,她清了清嗓子,才接起電話。
“喂,媽媽。”
“瀾瀾,過幾天就是你和小湛的兩周年結婚紀念日,我和你父母那邊也商量過,給你們在酒店設宴慶祝,順帶請了一些朋友。”
“好的,媽媽,你安排就好。”
這場宴會的目的,表麵是慶祝他們結婚兩周年,實際就是一場上流商務宴會,加深與圈內人的交際而已。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靠利益支撐,所以一切能利用起來的資源,都不會放過。
掛斷電話,她的神色又恢複成了剛才的無力,靠在沙發上望向天花板,所有的委屈與苦澀全都往心裏咽。
轉眼間就到了結婚兩周年宴會那天,隻是兩位主人公,卻沒有絲毫喜悅感。
言湛本身就討厭這樣的場合,而時瀾是因為言湛。
她甚至不敢在這樣的場合,挽住言湛的手臂。
她隻能小心翼翼跟在言湛身邊。
“言總年少有成,言太太又如此優秀,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夫妻。”
言湛聽了這話,與對方碰了杯,隻是神色之中滿是不在乎,明眼人都能瞧出他不愛她。
時瀾有些受不了這樣虛偽的場合,很想提前離開,正在想什麼借口能夠不失禮,卻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言湛已經準備離開。
她匆匆追到門口,“言湛,你現在就要走了嗎?你要去哪?媽媽那邊怎麼說?”其實她內心很不希望一個人留在這種場合,她會不自在。
“我去哪,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他不再看時瀾,恰巧司機已經將車開過來,他打開門坐上去,用力的想把車門關上,誰知,卻不小心夾住了想要拉車門的時瀾的手。
“啊!”她慘叫一聲,感覺骨頭似乎都被撞裂開,鑽心的疼,鮮血頃刻間湧出,蔓延整個左手。
“言湛,好疼。”她潛意識會去依賴他,所以第一時間向他求救。
言湛坐著車內沒有動,門敞開著,他能夠看清時瀾痛苦的神色。
她臉上蒼白無血色,鮮血一滴一滴砸在水泥地上,像是砸在他自己的心上。
他的眸光有片刻的鬆動,但很快,他想起了屍體被毀得麵目都看不清孫汝伊。
對於時瀾來說,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是她咎由自取。
“言湛,我的手好疼,能不能帶我去醫院?”
“這點痛你就受不了,你怎麼不想想汝伊?曾經她比你痛上千倍萬倍,她現在甚至沒了痛的機會!”
“又是孫汝伊,又是她,言湛,你為什麼不肯看看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仿佛可以忽略不計。
最終她等來的回答是,車門再一次重重關上。
車內人隨著車揚長而去。
那一刻,時瀾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時瀾不敢讓父母看到自己的手傷,攔了輛車獨自前往醫院治療。
她強撐著給言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和言湛先離開,言母忍不住數落了她沒有禮數,之後便匆匆掛斷電話。
時瀾連嘴角的一絲苦笑都無力牽起。
去醫院的路上她已經痛的沒有知覺,隻是額頭還是止不住的冒冷汗,左手無意識的顫抖著,提醒她自己傷的有多重。
到了醫院,出租車司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好心的陪著她掛了急診。
無名指骨裂,她做了個小手術,婚戒不得不取下來。
時瀾從醫院出來,嘲諷的想,連一個陌生人都會關心她,但作為丈夫的言湛,卻巴不得她能痛死就好。
傷口愈合的前幾天是最難受的時候,痛的厲害不說,水也碰不得。
無奈之下,她隻能請護工。
言湛回家便看到便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