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若呆在原地,原來是這樣。
她永遠都記得新婚夜那天,本來兩人都很期待,但是就在脫下她衣服的瞬間,薄寧川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興致般,紅著一雙眸子憤憤的盯著她赤.裸的身體,最後衝出了婚房,再也沒有回來。
往後的很多個相似的夜晚都是這般,甚至到後來,除了偶爾的牽手,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給了你三個選擇,你自己選吧,能做到這樣,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說完這句話,薄寧川不再管安以若了,直接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就傳來淅瀝瀝的水聲。
安以若的腦子裏現在是一團亂麻,她像遊魂一樣從衣櫃裏拿了自己的家居服,然後打開臥室門,隨便在二樓找了一間客房,進去之後,從裏麵反鎖了門。
背靠在實木的門上,她才終於放鬆了自己,任由身體沿著門滑落在地板上。
她真的好累,昨晚上半夜失眠,加上今天又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尤其是剛剛聽到了薄寧川的心裏話,她隻覺得身心俱疲,於是沒一會兒,就抱著膝蓋,沉沉的睡著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著的這期間,在外出差一個星期的薄君豪回家了,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薄謹言。
薄謹言是薄君豪在結婚前的情人生下的兒子,情人生下薄謹言後不久,就生病過世了,薄君豪這才知道薄謹言的存在,接到了家裏撫養。
薄謹言從小對誰都冷冷的,五歲後就被薄君豪送到了國外。
而現在,薄謹言卻突然回來了。
顧之蘭雖然並不喜歡薄謹言,但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了慈愛的笑容,“謹言也跟著回來了呀,我馬上都讓許媽去安排房間。”
“謝謝阿姨。”薄謹言冷冷道。
“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謝呀。”顧之蘭將薄君豪的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然後招呼著兩人去餐廳坐。
到了飯點,樓上的薄寧川也下來了,跟薄謹言打了聲招呼,薄謹言淡淡應了一聲。
“以若呢,怎麼沒下來吃飯?”等到所有人都坐下後,薄君豪發現了薄寧川身邊的位置空著,於是問道。
飯桌上有一瞬間的安靜,顧之蘭開始以為兒子和那個女人和好了,但是他剛下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跟著下來,所以也搞不清楚狀況,隻好望向一邊的兒子。
而坐在薄君豪左手邊麵無表情的薄謹言,在聽到以若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裏突然有了一絲波動,但是很快就歸於平靜,所以沒有人發現。
“她在房間裏休息,爸,你放心吧,等下我讓廚房單獨給她做一份晚餐,然後再親自端上去。”
聽到兒子這麼說,薄君豪才拿起了筷子,一家人在安靜的氣氛裏吃完了這頓晚餐。
安以若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不斷的做著噩夢,在那個黑色噩夢裏,她無法看清楚男人的麵容,但是下一秒,時空翻轉,她看著光暈下的那個背影,快速的跑過去,想要看清楚他。
可就是隻差一米的距離了,那個背影突然就碎成了無數的光片,最後消失不見。
“啊......”夢裏巨大的失重感讓她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地上,纏繞在心頭的,不知是剛才在夢裏沒有看到男人真麵目的遺憾,還是那種仿佛跌入了地獄的窒息感。
她穩了穩心緒,抬頭看到窗外的夜色已經暗下來了,隻怕早就過了晚餐的時間。
安以若苦笑,她就是這個家裏可有可無的存在,要是哪一天她失蹤了,估計他們也不會察覺到什麼。
摸著自己空空的肚子,她扶著房門從地上站起來,決定下樓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其實她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薄寧川會為她留菜,但是當她打開冰箱,看到裏麵空空如也甚至連新鮮的生菜都沒有的時候,鼻子還是冒出一陣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