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還沒走遠,就看見靈琳飛升至前,將她攔截。
白芷毫無波瀾地說道。
“還有什麼麻煩沒找完。”
靈琳捂著嘴莞爾一笑。
“姐姐這話說得,妹妹是來好心告訴你真相的!”
還沒等白芷回過神來,靈琳接著說。
“木靈珠碎了,姐姐身體還承受得住嗎?”
白芷瞳孔放大,深覺詫異,自己沒對任何人說過木靈珠破碎之事,她是怎麼知道?
靈琳看見她驚愕的神情,笑的更加放肆。
“白芷啊,白芷,真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現在這愚蠢的樣子!”
白芷有些惱怒,還未等她發火,靈琳又換了種憐惜的語氣說道。
“你不會還傻傻的覺得母親把神位和寶物傳給你是疼愛你吧。”
白芷沒明白對方到底什麼意思,隻覺得胸口隱隱發痛。
靈琳睨了她一眼。
“木靈珠每一千年就需要一位主人血肉獻祭,你猜猜,新的獻祭之人是誰?。”
靈琳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深深紮進白芷的心裏。
她不受控製地搖著頭。
“不可能......你又在騙我!”
靈琳好似料到白芷會這樣說,扯著她飛升至通史樹前,幻化出之瑤元君生前的模樣。
隻見裏麵的之瑤元君慈祥地摟著靈琳說。
“待你姐姐用血肉祭奠完木靈珠,它也就穩定了,你方可順利登上聖女之位。”
一股滾燙的鮮血從白芷口中噴湧而出,她胡亂擦抹臉上的血跡,仰頭大笑。
“母親,你真是我的好母親啊!”
靈琳得意地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留戀的飛身離開。
......
白芷渾渾噩噩地來到墮仙井,她坐在井邊,雙腳懸空。
此時的她已經心脈枯竭。
她查閱古籍,發現聖女的心頭血和麒麟的心頭血有同樣功效,因此就打算在死前再為時淵了卻一樁心願。
她來這之前,去了趟冥界,交代殿前侍衛,把這裝有她心脈血的玉壺交給時淵,說是麒麟血。
耗費荷包中的最後一絲仙力,來到這墮仙井邊。
墮仙井是處罰罪孽深重的仙人,掉下去後將除去仙籍,去肉削骨,永無來世。
從前和時淵還相戀之時,兩人喜歡從井口望下去,目睹凡間的盛況。
她記得人間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悲風秋畫扇。”
人生如果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相處該多美好,那樣就不會有現在的離別相思淒涼之苦了。
白芷苦笑一下,掏出已經失去仙氣的荷包,她知道自己現在對著這個東西說任何的話,那個人都聽不見了。
“時淵,你還記得墮仙井嗎?我現在又來這裏了,如果你還像過去那樣陪在我身邊多好呀......”
井口灌的風吹的白芷喉嚨發澀,她喘了會氣,繼續說道。
“時淵,父親一直都知道母親偏心妹妹,你又去了戰場,他怕他走後沒人照顧我,於是拿遺願逼我嫁給北海太子。”
“我對黎璃毫無真心,隻是為了了卻父親的遺願。他走後,我以來世的神魂換我脫離龍族。所以,時淵,如你所願,就連來世,你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白芷發現自己逐漸變得輕盈,好像要隨風而逝了。
她怕自己來不及把話說完,記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荷包上,浸深了顏色。
“時淵,我知道你最記掛的就是你師父的性命,我也為你著急。修神藥確實是我送的,這次我也為他找到了麒麟心頭血,交給了殿前侍衛,你記得給你師父服下......”
越說聲音越哽咽。
“時淵,你會記得我一輩子的吧......哪怕是帶著恨意......”
“時淵,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愛你......”
“時......”
白芷意識逐漸消散,最後手鬆落了荷包,而她也倒身至墮仙井。
落在井邊的荷包,消寂的顏色重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