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緩過神來,遲來的憤怒吞噬了他。
自己犧牲性命守護的白芷,居然轉身就與他人苟且,這讓他如何咽下這口氣!
他走出澤生殿,浮現在腦海的身影竟就出現在眼前。
滿身狼狽的白芷與頓住的時淵麵麵相覷。
白芷此時和凡身肉體沒有任何區別,若不是借助還存有自己半成仙氣的荷包,是斷回不來這仙界的。
白芷看著眼前定定望著她的時淵,有些手足無措,她剛想張嘴說什麼。
卻見時淵臉若冷霜地直徑從她身旁走過,連一個眼風都不留給她。
這刻意的忽視,比時淵譏諷自己更讓她難受。
她吞聲飲泣,調整好情緒,準備去見母親。
白芷快步走進澤生殿,一入門檻就看見靈琳甜膩膩地挽著母親的手說。
“我就知道母親最疼我了。”
更加刺痛白芷的,是她從未在母親臉上見過的,寵溺的笑容。
母親溫柔地撫了撫靈琳的發梢,溫柔地說。
“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如何能夠不對你好?”
就她一個寶貝女兒。
白芷如墜深淵,渾身冷的發抖,那皺巴巴等著熨平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燙傷。她轉身躲到門外。
靈琳是母親唯一的女兒,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想破壞這溫馨的局麵,想將自己的難堪也傾瀉於她們。
可這腳仿佛定住似的,一步也挪動不了。
隻聽見靈琳又說。
“那母親好生養傷,我先走了,不能讓冥君等我太久。”
聽到另一個摯愛之人的名字出現,白芷的心再次揪住。
靈琳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外的白芷,也絲毫不在乎她是否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冷哼一聲,甩之一個白眼,闊步離開。
白芷苦澀地走到之瑤元君麵前,之瑤元君好像換了個人般,凜若冰霜,仿佛先前那個笑臉盈盈的她是白芷的錯覺。
“有何事?”
毫無感情的聲音令白芷覺得苦澀,她頓住腳步,聲音微顫地說。
“您也是我的母親。”
之瑤元君瞬即露出厭憎的神情。
“好端端的說這幹什麼。”
白芷被那一瞬的嫌惡給嚇住了,憋不住哭腔道。
“同樣都是女兒,為何您要這般對我。”
之瑤元君更加嫌惡。
“我哪般對你?讓你繼承我的位置,把木靈珠傳給你還不夠嗎?我能指望你什麼?連還魂果都還是你妹妹給我送來的。”
聞言,白芷如同心被重擊一般,疼痛難耐。
從小自己便隻會默默做事,所有功勞全被妹妹領了去。周圍人皆說妹妹比自己嘴甜可愛,將一切寵愛都傾注於妹妹身上。
因此,在她及笄後,母親將木靈珠和神位傳於自己,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白芷也因為這件事,認定母親還是愛自己的。
可現在,白芷撫上自己的心,感覺裏頭空落落的。
她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木靈珠已經碎了,再抬頭,發現母親已臥於榻上不省人事。
白芷連忙衝上去,扶住母親,驚呼。
“兮清!快來!母親暈倒了!”
兮清聞言瞬即趕至塌邊,施法檢查之瑤元君的身體狀況。
收回法術,兮清臉色並不好看。
她支支吾吾地說。
“之瑤元君怕是......怕是挺不過了。”
白芷心立馬提到嗓子眼。
“那怎麼辦!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兮清立馬抓住她的手。
“你的魂源呢!趕緊再渡給之瑤元君呀!”
白芷愣了一下,苦笑。自己都快熬不過去了,哪裏還有多的魂源。
她隻能握住母親的手,卻發現輕的可憐,她知道她可能要仙逝了。
之瑤元君費力地回握她的手。
“我也到該去的時候了,你切記照顧好你妹妹,她年紀還小,能替她多擔待的就多擔待。”
白芷沒想到死前母親唯一掛念的也隻有靈琳,還沒等到她回答,就聽見母親說道。
“若你沒做到,我生生世世都會詛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