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身穿水色長衫,銀發如綢,未束發髻,一條碧珠抹額將一頭銀發一絲不亂地攏在腦後,自然披垂。
幽藍色的雙眸好似要將人的魂魄吸走,五官俊美到妖異。
黎璃!
白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五百年前在澤生殿,自己因眼前這個人狼狽不堪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白芷,在這裏都能碰到,看來我們的緣分是極深的。”黎璃嘴角是壓製不住的笑意。
白芷趁其不注意,一個掙脫,迅速往前跑去。
隻可惜,現在仙力盡失的她,在北海太子麵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還沒跑兩步,黎璃又重新出現在她麵前,將她緊緊箍在懷裏。
“你還想跑去哪?”男人滾熱的氣息噴在白芷頸部。
仿佛重回當年窘迫之時,她戰栗道。
“求求你放過我。”
黎璃骨節分明的手,意味不明地在白芷臉上遊走。
“像五百年前在澤生殿那樣嗎?我這五百年可都在後悔那天的心軟。”
曖昧挑撥的語氣,讓白芷心驚膽戰。
比起落到黎璃手裏,白芷更願意自己被宿虛之境的惡獸咬死。
白芷深吸一口氣,故作鎮靜。
“黎璃,按照我們的契約,你不能對我這樣做!”
黎璃的手力道又重了幾分,語氣也更加陰沉。
“那按照我們彼此父親的約定,你還是我北海的太子妃呢!”
“你明知道我對你無意,若不是為了滿足父親唯一一個遺願,我是斷不可能跟你演那個戲的!”
黎璃輕蔑一笑,反手將白芷摁在樹上,厲聲道。
“演戲?你父親親自將你的嫁妝送進北海龍宮,你也以太子妃的身份進入龍族族譜,你跟我說這是演戲?你把我們北海龍族當什麼?!”
白芷被他失控的怒吼嚇的不敢睜開眼,背緊貼在在樹幹上,顫顫巍巍地開口。
“所以我用來生的神魂換龍族的萬年安康,以彌補父親的擅作主張,脫離龍族。”
可她斷沒有想到,在幾百年後的今天,能在宿虛之境再次與他冤家路窄。
黎璃看她紅著眼眶,好似受驚的白兔,更加憐愛,撫摸她柔軟的頭發,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澤生聖女,萬壽無疆,你的來生毫無意義。”
更何況,當時是白芷與天君達成協議,他黎璃可從未說過同意。
無論是在他,還是所有龍族子民的心中,白芷一直都是北海的太子妃。
思及至此,黎璃的手開始向下不安分的遊走,語氣也更加曖昧。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天把那日在澤生殿沒做完的事繼續做了吧。”
白芷神色緊張,立馬使出渾身力氣掙紮。
她還未來得及掙脫,背後的樹轟然倒下。
兩人都停下動作,轉身看去,發現揚起的塵埃裏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隻見周身彌漫著祟氣的時淵,眼神淩厲地闊步走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幹什麼齷齪事!。”冷聲似箭。
見到熟悉的人,白芷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般,“救我”兩個字在嘴裏呼之欲出。
可時淵隻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就立馬轉過視線。
這一個淩厲的眼神,讓白芷瞬時愣在原地。
黎璃反手將白芷扯到自己身後,隻身攔在他們倆中間。
左手隱隱凝聚的法力蓄勢待發。
須臾之間,仿佛有大戰將要一觸即發!
黎璃縱是北海太子,也不敢在冥界君主麵前肆意妄為,多少還是有所顧忌,於是語氣略有緩和道。
“冥君怎還有管他人私事的閑工夫。”
時淵睨了他一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向其身後的白芷,語氣強硬。
“把她給我!”
黎璃也絲毫不膽怯。
“雖說冥君可以一手遮天,但插手我和我夫人的家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時淵聞言一笑。
“夫人?你可知你的夫人為了區區一顆還魂果,討我開心,同我做了什麼隱秘之事嗎?”
明明宿虛之境是極寒之地,但此時的白芷卻覺得血液在皮膚下燒得滾燙。她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原來她癡愛千年的人,是令她痛苦難堪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