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皇歌舞廳的高級包廂中,一群富家公子哥正對著中間唱歌的女子動手動腳。
一曲畢,一個蹺著二郎腿的男子,闊氣地將一遝鈔票甩到桌子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陸意晚,這是三萬,再給我們唱一首《十八摸》,這錢就是你的了。”
眾人皆知這《十八摸》是有名的葷曲。
故此話一出,立刻引得哄堂大笑。
陸意晚神情複雜地盯著那疊錢,隨著一些不堪的話語落在耳中,她握著話筒的手越來越緊。
可她現在需要錢。
陸意晚和雙生妹妹陸安然剛剛一歲時便父母雙亡,幸得外祖父憐憫,將她們接到沈家撫養,她們的小姨沈芸清為了全心全意的照顧她倆,再未婚嫁。
可現在一夜之間,沈氏集團破產倒閉,沈老爺子受不了打擊突然去世。
雪上加霜的是,賭博成性的沈芸清更是欠下三百萬的高利貸沒還。
三百萬,別說沈氏已經倒閉,就算沒有,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陸意晚沒有辦法,在正常地方工作,短期內根本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於是她隻能來這裏賣唱。
曾經的陸大小姐有多高不可攀,現在的陸意晚就有多狼狽不堪。
她看著麵前這群紈絝子弟,心想,別人再怎麼作踐自己,自己也不能再將自己放輕。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
“對不起,這首歌我不會。”
但他們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陸意晚,丟錢的男人笑意不改,伸手將歌詞遞了過來。
“不會可以學啊,聽說陸大小姐才華橫溢,學個曲兒應該很快吧!”
陸意晚閉了閉眼,現在的她得罪不起他們。
於是咬牙接過歌詞,含淚隨著伴奏唱了出來。
露骨的歌詞讓陸意晚幾次哽咽,沒有拿話筒的那隻手早已攥出血痕。
陸意晚好不容易唱完,剛想拿錢離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一百萬,我點十首。”
嘈雜的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所到之處,人人皆給他讓路。
看清來人的麵容,陸意晚呼吸一滯。
竟然是厲景馳?
陸意晚眸中閃過一絲痛意和難堪,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久別重逢。
厲景馳借著包廂裏曖昧的燈光將陸意晚打量了一番,神情中盡是厭惡,語氣中更是滿含恨意。
“陸大小姐一向自視清高,現在怎麼連這種汙言穢語的詞也唱得出口?”
陸意晚頓時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
而厲景馳看著這樣的她心中卻很是暢快。
誰能想到,此時針鋒相對的他們,三年前,差一點就要結婚了。
那時,他是年少有為的厲氏繼承人,她是鐘靈毓秀的沈家大小姐,同窗七載,門當戶對,羨煞旁人。
可是後來厲氏遭遇危機,厲父病重,陸意晚卻和他提出分手。
烈日炎炎,他在沈家門外等了整整一天,最後卻隻等來了陸意晚的冷眼相待。
“厲景馳,厲家已經朝不保夕,你給不了我幸福,我們結束了。”
......
包廂中,厲景馳麵對著陸意晚從容不迫地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
有人給陸意晚遞上了厲景馳點的歌單。
全是高音歌曲,這樣的歌曲,連唱五首已是極限,十首......
她的嗓子一定會廢。
陸意晚心中泛起苦澀,她輕輕開口。
“三年前我......”
是為了你......
厲景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
“我不想聽你解釋,唱!”
陸意晚閉了嘴,她看著厲景馳滿是恨意的眼睛,心痛難忍。
她拿起話筒,一首接著一首地唱著歌曲。
唱到第四首時,陸意晚感到嗓子一陣痛意,繼而咳嗽不止,腥鹹味道漫上口腔。
這般模樣的陸意晚別有一種柔弱美,不禁讓周圍的男人口幹舌燥。
厲景馳掃了他們一眼,冷聲道:“都滾出去!”
不多時,整個包廂便隻剩他們兩人。
厲景馳看著陸意晚麵帶譏諷。
“想要錢,你總得付出點什麼吧,剩下的六十萬,買你一晚,於你不虧。”
陸意晚猛地抬頭,六十萬一晚,他竟然把她當成陪睡的小姐?
原來在他心裏,她已經是一個這麼不堪的人了。
厲景馳見她無動於衷,冷聲道。
“陸意晚,我一向耐心不夠,隻會問你這一遍。”
陸意晚看著麵前的男人,三年間他真的改變了好多,周身氣勢越發淩厲。
她想到手機上催款的信息和還在對方手裏的沈芸清,慢慢挪到男人麵前,微顫的手輕輕解開他的西服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