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風瑟瑟,偌大的別墅更顯淒清。
沐錦初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手中緊緊攥著一張檢查報告,許久不曾有其他動作。
醫生的話還在她的耳邊盤桓。
“沐小姐,從您的顱內CT掃描結果來看,您現在的頭疼和間歇性失明以及記憶衰退等症狀正是由於腫瘤壓迫神經所致,不過僅從CT來看判斷不出它的性質,我的建議是盡早手術。”
顱內腫瘤,俗稱腦癌。
身為歌曲作詞人的她,竟然得了顱內腫瘤......
沐錦初看向右手上的婚戒,要是讓陸雲深知道自己患病了,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轟出去吧。
因為一旦做了化療,她就不像那個人了。
院子裏響起的車笛聲打斷了沐錦初的思緒,她慌亂地將檢查報告塞進衣服口袋裏,然後帶著溫柔的笑容走到門口。
“雲深,你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雲深嫌惡地掃了她一眼道:“把笑容收一收,她不會笑成你這樣。”
說著便推開她進了門。
沐錦初麵色一僵,愣在原地,眼中蓄起一汪淚水,哽咽道。
“雲深,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陸雲深脫下外套,嗤笑一聲。
“你難道還奢望著我對你情真意切嗎?”
“雲深......”
陸雲深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攥起沐錦初的下巴。
“沐錦初,你應該慶幸自己能有幾分像她,否則就憑你當年不知廉恥地爬上我的床,你現在就不可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說完,陸雲深狠狠地甩開沐錦初的臉,毫不在乎地朝樓上走去,走了一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回頭看著沐錦初。
“你們沐氏如今全靠陸氏的項目撐著,不想沐氏倒閉的話,你最好安分一點。”
沐錦初臉色蒼白,看著陸雲深漸漸消失的背影,蓄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
當年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陸雲深的床上了,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沐家和陸家都是在延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出了這樣的事,兩人隻能結婚。
可明明這一切她也是受害者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目光落在她寫了一半的歌詞上,那是她給自己搭檔寫的五周年出道紀念曲。
“流年易逝人常在,我將與你赴未來。”
赴未來......
沐錦初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她已經在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裏掙紮了四年,以前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捂熱陸雲深的心,畢竟這是她從少時深愛到現在的人。
可現在她剩的時間不多了,在有限的時間裏,她想勇敢一回,這回她不想做那個人,她隻想做她自己。
再抬頭,沐錦初的雙眸中滿是堅定,她深吸一口氣,往樓上走去。
她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又在房間裏懷念著她。
沐錦初推開門,陸雲深正在擦拭著一個相框,相框裏的女孩笑得溫柔,眼中似有萬千星辰。
細看之下,卻與沐錦初有幾分相似。
陸雲深就這樣看著那張照片,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好像在摸她的臉一樣。
沐錦初推門的聲音引得陸雲深皺眉回頭,看見是她,他冷聲道。
“滾出去!”
沐錦初沒有動,她的手緊緊抓著衣擺,聲音也因緊張帶了點顫抖,目光卻落在陸雲深手中的照片上。
“雲深,許小姐已經走了四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聞言,陸雲深動作輕柔地放下相框,然後來到沐錦初身邊,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
“沐錦初,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這個房間你要再敢進來,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沐錦初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抬起紅腫的眼眸看了看桌上的相框,然後看向陸雲深,不知哪來的勇氣。
“可是許知意,她終究是葬在了徐家墓地......”
你不該再打擾她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