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陸其琛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幾次想開口卻又沒有說出聲音來。
等不到回答的溫晚自嘲一笑。
“我知道了,陸其琛,以後你自由了。”
陸其琛皺眉問道。
“你什麼意思?”
溫晚微笑著合眼,儀器發出報警的聲音,手機慢慢滑下,沒有掛斷的電話裏傳來陸其琛焦急的呼喚。
“溫晚?溫晚......”
沒人回應。
陸其琛在電話被掛斷的下一刻,大聲追問支援隊的司機道。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最快還要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陸其琛緊握手機,無力地靠上座椅,他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打開微信,發了一條信息給溫晚——等你回家,我們好好聊聊。
陸其琛轉頭看向窗外,街道兩旁種滿了青州市盛產的玫瑰。
那樣耀眼絢爛的紅色玫瑰花是溫晚最喜歡的。
他還記得高中那會兒,溫晚就說以後要考來青州市,但後來卻還是留在了安南市,其實他知道,她是為了他。
懷仁醫院要開分院的時候,大家提出了幾個城市選址,最後是他敲定的青州市。
當時是出於什麼考慮?也許隻是為了一句青州的玫瑰花最好看。
......
青州市懷仁分院,搶救室。
“所有方法都試過了,沒用了。”
一個醫生看著病床上的溫晚語氣沉重地說。
主治的齊醫生手上動作沒停,他是和溫晚一起從總醫院來的,也是溫晚的前輩老師,他不想在送走自己的患者後再送走自己的學生。
許久,儀器還是發出冰冷且刺耳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語氣有些哽咽地道:“給病人家屬發死亡通知書吧。”
“那陸醫生那邊......”
“我來說。”齊醫生道。
......
剛下高速的陸其琛沒由來的一陣心痛,他皺著眉頭撫著胸口。
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是齊醫生。
“齊老師”
電話裏的聲音十分沉重。
“其琛......小晚她感染了,病情太突然,我們也盡力了,搶救無效,剛剛已經去世了。”
陸其琛心頭一震,身子立馬坐直,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說什麼?”
齊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其琛啊,節哀。”
......
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懷仁分院門口。
陸其琛一下車就拚命地跑向搶救室。
推開門,病床上躺著的是沒有呼吸的溫晚,旁邊站著的是齊醫生。
他瞳孔驟縮,腳步一下僵在了原地,微顫的手掀開白布。
“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
齊醫生也很難過,麵前的這兩個孩子是他帶過最得意的學生。
“其琛,我們盡力了。”
陸其琛不敢置信,慢慢靠近溫晚床邊,拾起她已經冰冷的手,嘗試把溫度傳給她。
“她是什麼時候感染的?”
齊醫生歎了口氣:“十天前,她不讓我們告訴你和她媽媽。”
“十天前......”
陸其琛喃喃自語。
“溫晚,為什麼不告訴我?”
溫晚已經回答不了他了,齊醫生也出去了,整個搶救室格外的清冷。
陸其琛手指顫抖著,不肯讓那白布蓋過溫晚的臉
他怎麼也不肯相信,此時躺在白床上這個了無生氣的人是溫晚。
忽然,兩個穿著防護服的人敲響了搶救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