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從來都沒叫過她母親一聲“媽”。
他一直恨著她母親,也一直恨著她。
五年前,陸其琛的父親查出腎衰竭,唯一合適的配型就是溫晚的父親。
正巧這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走了溫父的性命。
溫母在溫父死後,同意捐腎救助陸父,隻是溫家多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陸其琛必須娶溫晚。
陸其琛不能失去他的父親,隻能咬牙同意了溫母的這個要求。
其實在外人看來,溫晚和陸其琛一同長大,這樁婚事也算天作之合。
但陸其琛不這麼認為,他可以娶溫晚,但卻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場交易。
溫晚站起來,倔強地抬頭直視陸其琛。
“在你眼裏,我媽就那麼十惡不赦?”
陸其琛嗤笑一聲道。
“怎麼?你媽用我爸的性命逼我娶了你,還指望我能和她母慈子孝不成?”
溫晚心裏一陣刺痛,她以為這麼多年,自己已經習慣了陸其琛的冷言冷語,可每次到最後,她還是會被他寥寥數語傷得體無完膚。
陸其琛看著溫晚冷笑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溫晚的淚水悄然落下,五年了,她見過最多的就是他的背影。
......
第二天溫晚上班時,看見醫院工作群裏彈出一則通知。
“現本院在青州市的分院急需醫護,為期三個月,有意者可盡快報名。”
也許是天意吧,溫晚自嘲笑笑。
她找到負責人,報了名。
下班後,溫晚沒有回自己和陸其琛的別墅,而是回了溫家。
溫晚陪在溫母身邊,一直到深夜還沒有走的意思。
溫母好奇道:“你明天就要出差了,今天不回去陪陪小琛嗎?”
他哪裏需要我陪?溫晚在心底暗暗道,麵上有些苦澀。
“沒事,我今天想陪陪您。”
溫母沒有說話,她輕輕摸了摸溫晚靠在她肩膀上的腦袋。
陸其琛回來,看著沒有亮燈的別墅有些疑惑。
溫晚,還沒回來嗎?
但很快,他就甩開自己那不自覺的擔憂,她去哪裏關他什麼事?
照例回房洗漱睡覺。
......
出發的時間定在上午十點,溫晚回了別墅一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後,將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陸其琛房間的床頭櫃上。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間裏的陳設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在心裏默默告別。
再見了,陸其琛。
......
這幾天陸其琛很忙,當他看見那份離婚協議書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他修長的手指翻開協議書的每一頁,最後目光落在了溫晚簽下的名字上,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悶。
他撥通溫晚的電話,沒人接,想到自己好像有幾天沒看見她了,於是翻出另一個同事的號碼打了過去。
“陸醫生,溫醫生報名去了青州市,你不知道嗎?”
陸其琛眉頭緊鎖,道謝後掛斷電話,將目光再次轉向手中的協議書。
溫晚,這婚是你想結就結,想離就能離的嗎?
陸其琛冷笑著將它丟進垃圾桶。
這天晚上,陸其琛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陸醫生,不好了,青州市出現不明病毒性肺炎,致死率極高,咱們醫院在青州市的分院已經有醫護人員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