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後的心願

溫熱的血順著腿流了下來，劇痛幾乎令洛雪顏昏厥過去。

呆坐了片刻後，她咬著牙一步一挪走向蕭宸風的書房，希望他會有那麼一點點惻隱之心，放過無辜的玲瓏。

好不容易到了書房門口，卻被侍衛攔了下來：“王爺正在和王妃暢談詩詞歌賦，無暇見你。”

王妃......還沒過門，楚妙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王妃。她的得寵，明眼人都看得到，府中上下自然是想和這位主子打好關係的。

洛雪顏沒有時間惆悵，她隻想救出玲瓏，拿出一錠銀子偷偷塞到侍衛手上：“這位大哥，幫雪顏帶一句話給王爺，拜托了。”

如今天不與我，隻有拿出積蓄處處打點，才能換得一個通傳的機會。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剛剛那個侍衛去而複返：“傳王爺口諭，要麼跪在這裏等，要麼離去。”

“我跪。”

天寒地凍，她剛剛小產後的身子，跪在地上根本撐不了多久。就算僥幸不死，怕是今後也難以複原。

窗紙上映著的人影緊密相依，蕭宸風大概根本沒有把寒風中的洛雪顏放在心上，她的命，哪裏比得上楚妙的笑？

衣衫單薄，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的起來，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就在下起鵝毛大雪的時候，她看到了希望。

蕭宸風披著一襲黑色禦寒鬥篷，在見到洛雪顏後，突然變得麵色陰冷。身後的楚妙身著華麗的狐皮大衣，二人共撐一把油紙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求王爺......放過玲瓏，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已經凍得麵色發青，眼神渙散，猶如風中的蠟燭，隨時都會熄滅。

她身下的血，饒是見慣了廝殺的蕭宸風也倍感刺目。

原以為看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會很開心，可是蕭宸風此刻心中除了難過，還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複雜的情緒不過一瞬間，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本王不想為了一個丫頭費神。關她幾天不過是小懲大誡，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聽了這話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剛剛站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又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快步奔來，麵色慌張的說：“王爺，不好了，今天押進來那個丫頭因為受不了刑訊，已經咬舌自盡了！”

她要守護的人，終究是沒有守住。

最終她隻是匆匆看了一眼玲瓏的屍身後就被草草埋葬，姐妹不在了，孩子沒有了，她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

終於，她下定決心，向蕭宸風提了一個要求。

“王爺，雪顏命不久矣，隻想在彌留之際回到故土，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蕭宸風聽了她的要求後，冷笑著答了她三個字：“你做夢。”

“就請王爺看在我們死去孩子的份上，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吧。”

本不想讓他知道那個可憐孩子的存在，但是事到如今，唯有挑明一切，才有機會離開這座牢籠。

他根本不為所動，聲音驟然變冷：“洛雪顏，從你踏進王府之日，就注定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