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歡而散

說她可以，但就是不能說自己媽媽，顏芷蓉也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不要以前我媽老是好欺負，你就可以欺良壓善，我的好教養就是在進了李家之後全都被磨沒了，問題出在李家，跟我媽有什麼關係？！”

婆婆氣得直發抖，媽媽勸都勸不和，兩人又一次吵得不歡而散。

看到婆婆氣衝衝地走了，媽媽歎口氣又勸了女兒老半天，都是那些家和萬事興，為人媳婦應該多關心忍讓公婆的事。

這些道理顏芷蓉都明白，但婆婆從來隻把她當生孩子的工具，還想將屬於自己娘家的房子據為己有，一直對她指手畫腳，甚至挑撥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這讓她如何能忍受？她是絕對受不了的。

今天跟婆婆攤開了大吵，顏芷蓉跟婆婆的關係算是降到冰點了，她不想等下回家又聽婆婆跟老公告狀，況且她跟老公還在冷戰中，她想今晚留在媽媽這裏過夜。

顏芷蓉揉著媽媽的肩膀，撒嬌道。

“媽，我好久沒跟你說悄悄話了，反正我現在沒工作，我晚上就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媽媽一口回絕，“不行，你剛跟婆婆吵架，晚上要是不回去，別人會說你任性沒教養的。”

”媽媽隻想你過得好，不想別人在背後議論你的是非，蓉蓉，你就聽你婆婆的話吧，不然別人也會說是媽媽不會管教的，你就當是給媽媽留點臉麵。”

顏芷蓉看著媽媽蒼老痛心無力的樣子，心裏莫名難受，最後還是磨到九點多，李華瀟打電話說下班過來接她才一起回家。

這幾天李華瀟因為上次害她丟工作的事愧疚，所以對顏芷蓉都頗為寬容討好，事事順著她，昨晚下班還買了小禮物送給她。

顏芷蓉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媽媽不知道他們吵架的事，不想媽媽擔心，她也笑盈盈任老公牽著手從媽媽家離開了。

到了家裏小區，電梯一直沒下來，反正家裏住的不高，他們索性就走樓梯了，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多半是老公說，顏芷蓉聽著。

走到家裏所在的樓層，顏芷蓉遠遠的就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上樓才發現在他們家門口的方向聚集著鄰居幾個七嘴八舌的大嬸，看到顏芷蓉跟老公走過來了便竊竊私語，還用譴責嫌棄的眼神斜睨著她。

顏芷蓉納悶不解，她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家門大開，顏芷蓉的手被老公牽著，她一進去便看見家裏的沙發上坐著隔壁楊大嬸，婆婆正跟她談得熱火朝天，話裏話外說的都是誰家又添孫子，媳婦倒貼房子，誇讚別人媳婦對婆婆對言聽計從的。

顏芷蓉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小夫妻倆跟她們打了招呼就一起去陽台收衣服。

婆婆原本正喝著一杯茶，斜眼瞥到兒子跟媳婦手牽手笑得甜蜜蜜，甚至連一向不幹家務的兒子竟然還幫媳婦疊衣服。

婆婆臉色大變，她沒想自己跟楊大姐故意說的那些話，媳婦竟還當什麼沒聽見似的，繼續在那邊跟兒子一唱一和地疊衣服。

婆婆心裏氣不打一處來，端著茶的手忽地一傾，茶水便全數倒在她的手背上，隨後她便失聲“啊”地一聲驚叫。

李華瀟聽到驚呼聲忙上前查看他媽媽的手。

婆婆一把甩開兒子的手，哭喊著邊捶打自己的胸口倒在楊大嬸懷裏。

“老姐姐啊，你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就想抱孫子這一個盼頭，可都快進棺材的人了還是連個孫子的影都沒有。”

”唉，我老了，思想落後了，現在的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他們想賺錢了再生孩子，我說的話就跟耳旁風一樣沒人會聽的，別人樂意的時候叫你一聲媽，不樂意的時候頂得你沒話說。”

”我算是看透了，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房子是人家的，我一個老婆子，誰會把我當媽看待？大姐啊，你說我現在跟那些沒人養的孤寡老人有什麼兩樣啊？還不如趁早回老家等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