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愣愣的抬頭,看清了來人,雪漸漸大了起來,無聲落滿肩頭。
君祈道:“皇後未經允許,擅自離宮,帶回去好生看管。”
禁軍想拉陸潯,卻被陸潯掙紮躲開。
“陛下何不將我一起砍了!”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陸潯心死起身想望刀鋒上撞,君祁一把拉住了她,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琵琶骨上的傷,她疼得麵目扭曲,道:“你殺了我啊!”
“帶走!”
“是!”
禁軍將陸潯手裏鮮血淋漓的頭顱奪了過來,丟棄於地,陸潯瞪大了眼,正想撿起,兩名禁軍拖著她離開刑台。
“弟弟!”陸潯大喊著,聲音喊至嘶啞,雙肩的傷口再度掙開,拖出一地的血痕。
“恭送陛下。”
陳王跪送帝後,久久之後起身將那顆已經冰涼的頭顱撿起,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汙,合上了他的雙眼。
“將屍身入殮了吧。”
侍衛道:“王爺,處斬的犯人按律,隻能燒了。”
陳王目光一狠,“本王說了,入殮!”
侍衛嚇了一跳,慌忙低頭道:“是,王爺!”
當夜,陸潯一人在蒼燁宮,刻著一塊牌位,右手使不上力,怎麼也刻不好陸昭的名字,使勁兒一用力,利刃劃到了手指,指頭鮮血直流,她按了會兒傷口,換隻手繼續,整個人平靜得如同死了一般,連何時走近一個人都未發覺。
甄妃擁著一身白狐裘,看著跪坐於地的陸潯,冷笑道:“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你又來做什麼?”
“來給皇後娘娘送令弟的骨灰。”
甄妃嘴角掛著笑,命人遞來一個瓷瓶,陸潯聞言抬頭,雙眼閃過亮光,起身去接,甄妃搶先將瓷瓶抱入懷中,道:“不急,你要的話可以給你,不過嘛......”
侍女端來椅子鋪好軟墊,甄妃施施然坐下,道:“我這雙鞋今日有些臟了。”
陸潯跪行而至用衣袖擦拭著甄妃的雙履,甄妃感歎道:“沒想到先帝親封的平威將軍,如今隻配給我擦鞋。”
甄妃心中暢快,笑出了聲,陸潯緊握了拳頭,道:“可以給我了麼?”
甄妃抬腳欣賞了兩眼,道:“可以了。”
陸潯小心去接,甄妃捧著瓷瓶遞出去,卻在半空中脫手,瓷瓶直直摔落於地,散落一地的灰,陸潯驚呼一聲,用手臂環住地上的骨灰,抬頭凶狠的盯著甄妃,全身顫抖,情緒失控。
“毒婦!我弟弟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何害他?”
甄妃玩味的看著她,道:“你弟弟那個蠢樣,我不過派人挑唆了幾句,他便沉不住氣要來殺我,是我害了他麼?明明就是他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陸潯胸中一股烈火燃燒,她脫下外衣,將散落在地的骨灰蓋了起來,撿起一塊碎瓷片,趁甄妃正得意之時,上前直擊甄妃的脖子。
甄妃抬頭擋住,陸潯力道不大,連甄妃的衣服都劃不開,甄妃的侍女反應了過來,將陸潯擒住。
甄妃起身,氣惱的用腳踢開地上的外衣,將骨灰踩了數腳。
“住手,趙甄!”陸潯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