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女人,明明年紀輕輕的,卻是滿臉的疲勞,眼神裏也是沒有一絲的求生意願,聽到自己說她會有生命危險,竟然會是一種如釋重負般的放鬆感。
“念小姐,我們建議您盡快住院接受治療。”
念向北抬頭衝醫生擠出一個微笑,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口。
正好,著眼睛在自己這裏也沒什麼用了,愛上霍南辰那一刻開始, 念向北就已經瞎了。
“醫生,對我來說啊,能活多久已經不重要了。這眼角膜我捐,隻是要麻煩您一件事,我的病情啊,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醫生猶豫了片刻,看著念向北這麼憔悴心如死灰的樣子,內心很是掙紮。
“念小姐,這恐怕不合規矩。”
念向北沒有再說話,抬著眼堅定的望著醫生。
思考了片刻,醫生還是答應了念向北的請求,著手安排手術事宜。
當夜,念向北和念卿卿被同時推進了手術室,因為這本就是念卿卿一早安排好的一場戲。所以角膜配對非常成功,在念卿卿身上也沒用表現出任何不良反應。
在眼角膜手術後住院的這段時間,霍南辰從家裏帶了一個傭人過來照料念向北的生活,但自己卻從始至終沒有露過麵。
或許在念卿卿那邊陪著吧,念向北這樣想,但是具體事實是什麼已經都不重要了。
半個月後,念向北眼睛的紗布拆下,霍南辰沒有給她多餘的休息時間,拆紗布的第二天就讓她重新回到了霍家地下室。
重新聞到地下室的黴濕味,念向北反而是鬆了口氣,這裏他們應該不會想進來的。
仆人扶著念向北靠在床邊,交代了幾句就走了,可麵對眼前的一片漆黑,念向北也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坐在床上,動也不敢動。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整天。
直到聽到腳步聲。
“吳媽?是你嗎?能給我倒杯水嗎?”
念向北的喉嚨因為口渴變得特別沙啞,嘴巴幹得起了皮,一說話,就扯得生疼。
來人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念向北麵前。
念向北還沒來得及問第二句話,便感覺到冰涼的水從頭頂傾注下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可是不管怎麼躲,那些水還是會不偏不倚的澆在頭頂。
念向北伸手漫無目的的摸著,想要將人推開,可是手觸碰到的卻是來人結實的胸膛。念向北嚇得往後一退,蜷縮在床頭。
“這可憐樣子裝給誰看?”
霍南辰終於開口說話,卻是帶著鄙夷的語氣。
“之前我沒有找你,不是代表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那天為什麼要推卿卿下水?當初為什麼跟印柯宇訂婚?為什麼明明都回來了,卻還偷偷懷上他的孽種?”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說是讓她解釋,可這語氣明明就是質問,明明就像就從來都沒相信過念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