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許久的白嫣然剛剛醒將過來,就見小桃神色懨懨地進屋來,臉上的憂慮怎麼也遮掩不住。
“小桃,怎麼了......”她的聲音裏仍舊透著虛弱。
“大小姐,小桃真是看不下去了!”小桃猛然跪伏在白嫣然的床前,將一切都說了出來:“臨安他知道小姐不想嫁就去找阮公子說情,現在阮家正帶著人來要老爺給個交代呢?”
“那、那臨安怎麼樣了?”白嫣然伸出瘦得骨節分明的手,緊張地抓住了小桃。
“他正在挨板子,我瞧著都快沒氣兒了......”
“什麼?”
白嫣然聽完,立時就要下床。
小桃趕緊去幫她穿緞子鞋,大小姐卻一把推開了她,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屋門邊,小桃急忙提了鞋子上前去攙扶她。
正堂之上,白廉麵沉如水端坐主位,阮夫人和二夫人坐在左右下首,而正中的賀臨安眼看著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白嫣然一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哪裏還有心思細想,推開眾人不管不顧地跪在了白廉的麵前。
“爹,您饒了臨安吧,他做事是魯莽了些,卻也是為了女兒才去阮家的,您要罰就罰女兒吧!”
“胡說什麼,還不給我回房去!”白廉皺了皺眉,嗬斥著白嫣然。
二夫人眼色一沉,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巧月。
這孩子從小就看著她姐姐什麼都有,她卻隻能拉著自己的衣袖問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不然為什麼父親更喜歡跟姐姐說話。
當時的二夫人卻無法回答巧月的話,那時她就決定要讓巧月過上跟白嫣然一樣的生活,讓人家對她畢恭畢敬,再給她找一個好婆家,這樣就再沒有人敢欺負她的巧月。
二夫人深吸一口氣,麵露憂色道:“大小姐,本來旁人說些什麼您私通家丁,妾身都是一概不信的。可你現在這巴巴求情的樣子,卻叫妾身不得不相信了。難不成,您真的是跟這家丁有情才想推了阮家的親事?”
白廉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大小姐,您好歹也是白家的小姐,怎麼絲毫不知道檢點呢,這樣有損家族清譽的事情,您怎麼也做得出來......”二夫人作勢就要掏出帕子來擦淚了,看著倒像是真的十分傷心難過的模樣。
“爹,我跟臨安之間是清白的!”白嫣然說著便咳嗽起來,她本就病重著,眼看著連跪都跪不穩了。
“夠了!”白廉滿臉怒氣怎麼也壓不住,堂下眾人皆戰戰兢兢地,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爹......”
“小姐病重,帶回去讓大夫好好醫治。”
幾個婆子領命上來要將小姐帶回去,而另一邊的板子卻還一下一下落在賀臨安的身上。
他的眼睛閉著,早就不省人事了。
“你們放開我......”白嫣然在婆子們的手下掙紮著,看著賀臨安這幅模樣,她又急又氣,不自覺地流下了滾燙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