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珞被拖下去之後不肯走遠,一直在門口偷聽。
此時她終於忍不住了,掙脫下人跑到兩人麵前,指著南昭雲怒喝道:“你這個妖女瘋了嗎!如今南都已經沒了,你還敢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
宇文衍一把將宇文珞拎了起來,走到門外的院子裏才放下,對下人道:“看好珞小姐,別讓她到處亂跑。”
“衍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宇文珞被下人帶走,嘴裏仍哭喊道,“衍哥哥!衍哥哥......”
南昭雲冷冷地看著宇文衍重新走進來,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宇文衍溫聲道:“你要殺我也可以。”
他將手放在南昭雲的手上,輕輕握住:“那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地欺騙我,這樣才有機會殺了我。”
南昭雲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狠狠轉過頭去,不再看宇文衍。
宇文珞被趕走以後,越想越生氣,心裏怎麼都不是滋味兒。表哥以前對她很好,可是現在竟然為了一個亡國的女人凶她。
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宇文珞怒氣衝衝地站起來,叫來下人道:“帶我去見舅舅!”她的舅舅就是宇文衍的父親,宇文拓。
宇文珞趕過去時,宇文拓正在書房裏寫字,見到許久不見的外甥女,眼角笑得擠出了好幾條褶子:“珞兒什麼時候來的酆都?”
“舅舅,我到了半個時辰了!”宇文珞嬌笑一聲,行了個禮,“珞兒見過舅舅和舅母。”
一旁的宇文夫人也笑了笑,欣慰道:“珞兒出落得越來越標誌了。”
“舅舅,舅母,有一件事,珞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宇文珞蹙起眉,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是什麼事?”宇文拓不解地問。
“是關於嫂嫂的......”宇文珞抬起頭看了宇文拓一眼,低聲道,“剛剛珞兒去拜見嫂嫂,不知道做了什麼惹得她不高興了,竟然拿茶杯砸我......”
說著,宇文珞側過頭,將耳朵上的傷口露出來給宇文夫婦看。
宇文拓的臉色黑下來:“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潑辣!”
“隻是如此,倒也罷了,珞兒沒什麼大礙。”宇文珞眼角擠出幾滴委屈的淚水,繼續道,“可嫂嫂竟然還說,要殺了珞兒,殺了衍哥哥,讓整個北齊給南都陪葬......”
宇文夫人大驚失色,宇文拓重重摔下手中的狼毫,怒吼道:“太放肆了!”
宇文珞咬緊了下唇,道:“珞兒也覺得此話不妥,想提醒嫂嫂,卻被哥哥趕走了......”
宇文夫人道:“這個妖女,到底給衍兒下了什麼蠱!”
宇文拓氣勢洶洶地離開書房,一路走到大廳之中,對下人道:“把南昭雲帶上來!傳家法!”
沒多久南昭雲就到了,她冷冷地望著宇文拓,站在大廳中央,脊背挺得筆直。
“見到長輩也不行禮,南都長公主的禮儀便是如此嗎?”宇文拓道,“噢,南都已滅,一個亡國公主自然是沒什麼禮儀的。”
南昭雲恍若未聞,仍是冷冷地望著他,目光裏不帶一絲感情。
“好,今日我叫你來也不是和你說這些廢話的。”宇文拓手上拿著下人取來的家法,一根三尺長的戒鞭,沉聲道,“這個禍國殃民的天煞孤星,留在我們家,遲早會惹出大亂子。”
說罷,他將戒鞭交給一旁的家丁,下令道:“賞她三百家法!”
宇文衍從影衛那裏得知此事,飛速趕回了鎮國公府,當他衝到大廳時,家丁正拿著家法要往南昭雲身上打下去。
宇文衍立即飛奔過去,替南昭雲擋下了這一鞭。
戒鞭狠狠打在宇文衍背上,其聲狠厲,南昭雲看著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宇文衍,眼中晃過一絲不敢置信。
家丁看到宇文衍衝出來挨了這一鞭,嚇得跪倒在地,不敢再打。宇文拓皺著眉道:“衍兒,你究竟為什麼要護著這個妖女!”
宇文衍堅毅地道:“我一生所愛,唯她一人。”
宇文拓氣得一時說不上話,宇文衍又道:“昭雲今日說錯話,父親請家法是應當的。隻是她身子骨太弱,這三百家法我來替她吧。”
“好,好,好!”宇文拓閉上眼,怒道,“既然是你自找的,那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