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雨前的寧靜

季南風回到公司，但是他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自己父親是死在陸天羽手裏的啊，看不起我季南風的也是他們陸家，可是我在內疚什麼呢？我沒有錯。

季南風想著想著，腦海裏全是陸半夏的一顰一笑，那個大學時光，才是最純粹的美好吧。季南風又想起昨天轉身離去，看著陸半夏絕望的神情，一時間隻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臟像被刀子剜下一塊肉一樣痛的讓人窒息。

可是一想到她是陸天羽的女兒，那種讓仇人生不如死的感覺有讓季南風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到底是怎麼了呢？”季南風喃喃低語。“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辦公室裏再無聲響，季南風看向窗外，鄰立的大廈一座高過一座，有些像綿延不絕的高山，又繁華的讓人目不暇接，落地窗外的白雲飄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辦公室裏又響起季南風的聲音：“大概是吧。”

聲音輕的像剛剛飄過不留痕跡的雲朵，又像睡夢中的囈語，夾雜著一絲歎息。

陸半夏不知不覺在秋千上睡著了，陽光下的她睫毛輕顫，好看的眉眼在此刻舒展開來，似乎在陽光下，一切夢魘都消失不見了，此刻的陸半夏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夢裏的陸半夏感覺自己一直在朦朧的山水間，孩童的嬉笑聲不絕於耳，可是不管她怎麼找，都隻能聽見清脆的笑聲。

保姆秦媽一邊在小心的收拾房間，一邊看著安然入睡的陸半夏。秦媽搖搖頭，忍不住歎息。

秦媽是季南風和陸半夏結婚的時候雇來的，那個時候，秦媽覺得他們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新婚的時候忙前忙後的張羅，可是季南風隻是淡淡的說，簡單吃頓飯就可以了，他扔掉秦媽剛剪好的大紅喜字，拒絕裝飾臥房，就連婚床上的床單被套，都還是千篇一律的北歐灰色。

最讓秦媽心疼的，應該是那天獨守空房還強顏歡笑的新娘陸半夏吧。連穿婚紗的新娘都沒看一眼的季南風飯都沒來的及吃，便匆匆離開，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秦媽看著站在鏡子前的陸半夏，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知道豪門裏的婚姻，談不上什麼愛情。

那天，陸半夏卻笑著告訴她，季南風是愛她的。可是後來的日子，秦媽見得最多的，還是坐在花園裏秋千上黯然傷神的陸半夏，以及夜夜驚醒的陸半夏。秦媽知道自己隻是一個保姆，她也一直默默地履行著一個保姆的職責，不說也不問。

秦媽輕輕給陸半夏蓋上小毛毯，多久了，難得看她睡得這麼安穩，秦媽看著陸半夏慈祥的笑著，或許這樣的陸半夏才是最好的，她看著陸半夏在這裏掙紮著，無助並且絕望。她知道陸半夏愛著季南風，但是可能不是這樣的季南風吧。

秦媽的女兒在三歲的時候半夜發燒，因為救治不及時所以燒壞了大腦，後來在秦媽沒注意的時候，她的老公把孩子丟了，因為家裏實在是負擔不起，為此秦媽毅然決然和丈夫離了婚，一直在找自己丟失的女兒。

所以她會心疼陸半夏，就像心疼自己的女兒一樣，都是被人無情的拋棄，漂泊在未知的領域。秦媽為陸半夏覺得不值得，冰冷的別墅裏沒有一絲屬於家的溫暖，而她就好像是被困在蟲蛹裏的毛毛蟲，為愛作繭自縛。

可是現在的陸半夏好像要破繭而出了呢，秦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