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哭了出來,那時的我們真的很幸福。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但隨著我這段時間病情的逐漸好轉,祁連對我的態度也在慢慢轉變。
他沒日沒夜地待在實驗室裏,陪伴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我以為是他的實驗到了關鍵的階段,應當為他分憂。
他無論何時回家,我都毫無怨言地等待。
在他回家後給他熱好牛奶,為他整理床鋪。
我強迫著自己無視他衣領上的口紅印,無視他身上不屬於我的香水味。
可事實告訴我,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那一晚,他在淋浴。
一個電話打來,我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按下了接通。
“祁哥哥今天晚上沒有你陪我睡覺,我都睡不著。”
“你回家有什麼用啊,雲雲姐身嬌體弱的,都不給你碰。我會可多花樣了,下次給你試試。”
“祁哥哥~你怎麼不出聲啊?”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我給掛了。
我控製不住地全身發抖。
那個語氣,可不是什麼同一個實驗室的同事。
他們不是談論的工作,而是在打情罵俏。
也許這無數個夜晚,我在家裏獨守空閨,他卻在和另一個女人親熱。
我和他的媽媽打過好幾次電話,傾訴我的煩惱。
可是她媽媽的話卻讓我意識到一個絕望的事實。
“雲雲啊,男人嘛,你理解理解。”
“如果你們分手了,你能去哪呢?”
是啊,如果我和他分手了,我該何去何從。
我沒有住的地方、沒有出門工作的能力、沒有任何親人和朋友。
我就像一個需要別人精心嗬護和擦拭的瓷娃娃。
我早就知道他不愛我了,可是我卻無法離開。
一個月前,我在打掃家務,不小心撞傷了手臂。
當時我急忙聯係他,他卻讓我自己去醫院。
骨科,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以前都是他陪著我,幫我掛號、繳費、拿藥,無時無刻給我滿滿的安全感。
可這次,他一個關心的電話都沒有。
等我打著石膏從醫院裏回來的時候,他拿著手機在和別人開心的聊天。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卻敷衍地告訴我:
“我在和同事談工作呢,你自己去休息吧。”
我沉默地躺在床上,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點開他的朋友圈,
“工作很累,但幸好有你陪著我。”
照片中的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滿眼都是對方。
真是相愛。
我好像,還沒有和祁連拍過這樣的照片。
沒過多久,祁連也上了床,靜靜地從背後抱著我。
他發現我在看那條朋友圈,很無所謂地解釋道:
“你別誤會,我和她隻是好朋友。不然我也不敢發出來讓你看是吧。”
我點了點頭,“我沒有誤會,我相信你。”
我很冷靜,不,應該是心已經冷了。
但我依舊習慣性地安慰他。
“工作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我想你早點回家。”
“晚上可以少加點......”
話還沒說完,他撒開了抱著我的手,開口打斷了我,
“行了,本來工作就煩,還要在家聽你講這些廢話。你除了說教還能為我做什麼?”
“別人的妻子都是賢內助,能幫忙操持家務還能外出賺錢。你呢,做個家務還受傷,一天天的浪費錢。”
我啞口無言,緊緊地抿住嘴巴,感到一陣委屈。
他說的確實沒錯。
說不定他可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把我帶回家。
他似乎意識到了剛剛的話傷到了我的心,換了個語氣安慰我,
“我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早點做完實驗,關於脆骨症的新藥就可以早點研發完成。”
好痛,身上的痛楚將我從回憶拉回現實。
急救電話再次打來,
“這位患者,請你保持冷靜,不要移動,我們救護車很快就能趕來,你一定要堅持住。”
二十分鐘了,我連救護車的鳴笛聲都沒有聽到。
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
為了保持清醒,嘴唇已經被我咬破,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強撐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我給祁連發去了最後一條道別的消息:
“謝謝你治愈我,這條命是時候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