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程十安給那號碼發了一條短信。

【你好，我是工作室的治療師，想問問客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不接我們的回訪電話？】

【是不是對安德魯有什麼意見？】

【很抱歉，我也不清楚，等我了解一下情況，稍後給你回複。】

薑業回複完短信，就跑去找陸如是。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的文件也敢拿上來，我要的是絕佳的設計，最好的設計，你們這什麼東西？糊弄我呢？”

陸如是正在辦公室裏勃然大怒。

各類部門的經理就站在底下，各個臉色灰敗，被訓斥的灰頭土臉，頭都抬不起來。

薑業進來的時候，氣氛正是凝重，他猶豫著是否要先離開，等老板消消氣再回來，但卻被陸如是看到了，他冷沉著臉色盯著他。

“進來。”

薑業瞬間苦了臉，卻不得不進去。

部門經理們都戰戰兢兢，看到他宛若看到了救星，陸總發起火來，誰也不好使，唯有跟了他多年的薑業，也許可以勸一勸。

再不濟，還可以幫他們分擔一下怒火。

薑業滿心苦澀，“......陸總。”

“有什麼事？”

薑業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臉色，“陸總，我想問問，您那香水用的怎麼樣了？”

陸如是正心情不好，聽到這句話更是不高興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薑業一噎，幹巴巴解釋，“我也是關心你嗎......”

陸如是冷冷道：“要是閑著沒事，就去做你的本職工作，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嗎？跑來這裏管閑事，我看你就是太閑了，不然我再給你安排一些工作，剛好有一個項目......”

他去翻桌子上的文件，都是剛才部門經理們拿上來的。

薑業連忙擺手，“別別別，陸總，我忙著呢，我手頭工作夠多了，您就別給我安排了，再來工作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現在都起早貪黑，晚上睡不夠八小時呢。”

“那你還不去幹活？”

陸如是倒是不翻文件了，但目光依然冰冷。

“那我先去忙了。”

薑業不敢再多問，心裏暗暗後悔，這不是接了個苦差事嗎，幹嘛要管這閑事，他打定主意，以後不管閑事，可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陸如是的聲音。

“站住。”

薑業隻好停住。

陸如是讓其他部門經理都出去，問：“你是替誰問的？”

好端端的，薑業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事出必有因。

薑業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回答，“是安德魯那邊的人給我發來消息，問用過效果怎麼樣，還說，打不通您的電話，陸總，是香水效果不好嗎？”

陸如是沒說話。

薑業想到他失眠的痛苦樣子，狀著膽子勸道：“陸總，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要不就去一趟工作室，親自感受一下，如果真能治好失眠，咱們就不算白忙活。”

“不去。”

陸如是一口回絕。

提到這件事，他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也不知道為何，腦海中忽然回想起那調香師朦朧神秘的樣子，好像是怕被人看到似的。

這樣的人，真有那個本事治療他的失眠嗎？

薑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陸總，您就試試吧，成了最好，不成也不損失什麼，這失眠的滋味不好受啊。”

陸如是有些煩躁，“你是沒完沒了嗎？收錢了？這麼幫他們說話？”

“我不是幫他們說話。”薑業趕緊解釋，“我是擔心您啊，這睡不好，影響心情和身體，陸總，您能不能就信我一回，就去看看，如果效果不好我們立刻離開。”

陸如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看得薑業渾身發毛，他才鬆了口。

“那我就去看看，要是效果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薑業頂著莫大的壓力，終於將他帶到了工作室，又通知給自己發短信的人。

然而他們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安德魯都沒有出現，陸如是耐心耗盡，打算離開，薑業也不敢再勸，兩人剛剛轉身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推門聲。

這會客室裏一分為二，左邊是會客的地方，沙發茶幾，糕點茶水應有盡有。

右邊就是調製香水，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香薰的架子，中間用一個巨大的屏風作為區分，兩人隔著屏風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

陸如是隱約覺得，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來見過。

“你是安德魯？”

他讓薑業推著走出屏風，本以為會看到對方的樣子，卻看到了熟悉的雪白色針織帷幕，依然是看不清楚臉，隻能看到一雙潔白纖細的小手。

電子音響起：先生你好，我是安德魯，你的治療師。

陸如是慢悠悠道：“可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程十安心中一驚。

這人百般試探，難道是認識自己？

不會吧，不會這麼倒黴吧，真就碰到了熟人？

不行，馬甲絕對不能被扒！

因為即便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她也沒有探究，擺放好平板，熟練地點燃了香薰，又取出一瓶親自調製的香水。

電子音：請放鬆全身，放鬆神經，去感受香薰的味道。

明明是沒什麼感情的電子音，可陸如是嗅著淡淡的清香，忽然就有些困了，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薑業看得咋舌，這也太神奇了，他跟在陸總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陸總入睡的這麼快。

忽然，手機響了。

薑業連忙按了靜音，看陸總沒醒，這才有空去看手機，都是公司打來的，看他沒接，又接連打了好幾個。

可見是有緊急情況，但現在再緊急，也沒有陸總的睡眠重要，薑業果斷掛斷，直接將手機設置靜音，任由屏幕不停的亮起滅掉。

就這樣過了兩個多小時，薑業站的腿都僵了。

手機的電話就沒停過，他也實在是頂不住了，隻好求助於還在裏麵不知道研究什麼的安德魯，“能不能麻煩你叫陸總醒來，公司有事。”

程十安收起香水，滅掉香薰，打開窗戶驅散味道，拿出一個新的香薰點燃，一股淡雅卻很清新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陸如是慢慢睜開了眼睛，眼中帶著些許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