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竹簍裏掏出兩個野果子遞了過去,一臉真誠:“吃這個吧,路上采的,可以吃。”
王家人從來不會給我準備上山的食物,所以每次上山我都會趁機采些野果子充饑。
江豪感激的接過去幾口就下了肚,這是餓狠了。
王盼弟暗戳戳的瞪我,也不氣餒,殷勤的去扶他:“我扶你下山吧。”
江豪看著她很為難,不認為瘦弱的小姑娘能扶得動他。
我扶住了他另一隻胳膊,明顯勁兒大得多。
他驚訝的看向我,眼裏露出一抹讚賞和感激。
“我們一起吧,山路不好走,實在不行我背你一段兒。”
等我說完王盼弟就急了,非要搶著背,結果直接帶著江豪摔了個大馬趴。
平時幹活她都偷懶,全讓我做,自然沒我力氣大。
家裏五十斤一袋的稻穀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我都沒把握能背動他。
最後是我用木棍給江豪做了個建議拐杖,在一邊扶著他走。
王盼弟跟在後邊拎著兩個竹簍要氣死了,我冷笑,誰管她啊?
半個身子的力量都壓在我身上,江豪見我滿頭大汗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要自己走。
結果剛鬆手就差點摔倒,最後隻能讓我扶著。
王盼弟這時候也會上來刷存在感,一路上嘰嘰喳喳不停地展示自己。
什麼學習刻苦啦,勤勞能幹啦,心地善良啦,說個沒完沒了。
對於她的迫不及待的推銷,我始終安靜踏實,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江豪糟了這麼大罪,腦瓜子都嗡嗡的,天氣又燥熱,被她吵得心煩意亂。
在大汗淋漓眉頭緊皺的時候,我忍不住提醒:“妹妹別說了,省點力氣好趕路。”
王盼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狠毒的模樣,肯定恨不得立馬回去告狀讓我挨打。
我沒管她,扶著江豪去了村上的衛生所。
王盼弟一直在旁邊守著,生怕功勞被我搶走。
養父母是接到別人的消息後趕過來的。
聽人說我們救回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搞不好要攤上事兒。
嚇得風風火火趕過來,上來就是沙包大的拳頭一頓錘。
“兩個賤妮子賠錢貨,養你們就夠費錢了,還盡往家裏找事兒!打死你們兩個賠錢玩意兒!”
挨打我已經習慣了,捂著臉沒吭聲,像個逆來順受的出氣筒。
王盼弟捂著臉試圖勸下她爸媽,結果根本沒機會說出口,又挨了兩個嘴巴子。
被打得受不了隻能把責任往我身上推:“爸媽別打我,是王賤娣帶那個叔叔回來的!”
這下養父母就抓著我一個人打,一邊打一遍罵:“老子買你回來供你吃供你喝,你還敢往家裏撿人!”
“知不知道多少醫藥費啊?人要是死了你拿什麼給?賤東西!”
和當初的情景一樣,他們對我沒幾兩肉的身體拳腳相加。
前世被活活打死的恐懼席卷而來,我驚恐的哭泣求饒。
一半是本能,一半是裝的。
每一次都一樣,求饒隻會換來更多的毒打,他們從來不拿我當人。
但這是我唯一逃離魔窟的機會,他們打得越狠江豪就會越愧疚。
隻有這樣,他才會願意多費些力氣帶我離開這裏。
江豪得反應和當初一樣,眉頭皺了起來。
生活在大城市哪裏見過這種刁民?
王賤娣王盼弟這種名字就夠讓他無語的了,一聽說我是買回來的,眼裏都是震驚。
更讓他意外的是周圍村民們習以為常看熱鬧的臉,沒有一個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