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公主被當街刺死,可是大案。
除當日動手的狂徒被當場斬殺外,另外幾名匪徒如今便跪在堂下。
江令舟換了官袍,大步走到中堂坐下。
不多時,一個煙灰色白衫女子款步走到堂前跪下。
不施粉黛的小臉此刻滿臉淚痕,哭得梨花帶雨。
她身子柔軟,姿態動人,看上去楚楚可憐,像一朵枝頭綻放的海棠花。
真是我見猶憐。
“民女蘇敏,是南街的醫女。平日也給人做些抄書的營生。事發當日,突有幾名歹人破窗而入,要將我抓去青樓。逃跑過程中傷了腿...”
她哽咽地說不下去了,江令舟的眼裏卻沒有任何動容。
她用手擦拭了下眼淚繼續說道:
“我原本打算一死了之,誰知公主路過,竟以身相護救下了我...”
江令舟眸色一凜,皺著眉頭望著她:
“你既打算一死了之,又為何要做無畏掙紮?”
...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女子雖然低著頭,卻挺直了背脊,伏在地上直直地行了一個大禮:
“公主救命之恩,奴沒齒難忘。公主殞命,奴痛心不已。大人怨我是應當的,我願從此為您當牛做馬,賣身為奴。報答公主大恩,以解大人之氣。”
我蹲在一旁仔細打量她。
她明明嚇得渾身顫栗,聲音也是軟綿綿的。語氣確實不容置疑的果斷。
江令舟盯著堂下跪著的女子,久久沒有開口。旁邊的官員想要提醒他,卻又怕觸怒他,隻要作罷。
片刻之後,江令舟捏著額頭,示意她抬起頭來回話。
係統冰冷而生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女主角成功上線!”
......
蘇敏緩緩抬起頭來,紅著眼眶卻眸色堅毅地望著江令舟。
在接觸到她視線的那一刻,他觸電般蹭的一聲站起來來,堂前的驚堂木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令舟的眼裏閃過震驚,不解,迷茫,繼而紅了眼眶。
畢竟,按照設定,蘇敏有七成像我。
他深吸一口氣,往身後坐下。調整呼吸平靜開口:
“你隻需交待事發的前因後果,指認賊人便可。無需多說其他無關之事。”
蘇敏似乎鬆了一口氣,但她還是堅決地說道:
“民女會再來找大人您的!民女告退。”
我看著他兩之間的互動,突然想起。女主上線了,那我,我再也無法複活了?
從今往後,大魏再無長公主。
而我的少年,他接下來漫長的人生裏,再也沒有我的存在.
他生命當中所有有關於我的痕跡都將為深愛另一個女人而做嫁衣。
以後,不會再有人記得我曾經鮮活明亮的存在過,我會在每個人的記憶當中漸漸消散。
直到,世上有關於我的最後一絲痕跡徹底消失,
我再也無法複活了。
卻也並未立刻消散。
係統支支吾吾地,我知道這種現象應當也在它的意料之外。
我還是和之前一樣,在江令舟的身旁飄來飄去。
不出意外的話,我要親眼看著他一步一步慢慢淪陷在女主的溫柔鄉,直至完全愛上她。
江令舟回去後又跟之前一樣將自己關在房中大半個月。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從夢中醒來,大家依舊對他說:
“公主走了,你要節哀。”
夜深人靜之時,他獨自走上了大街。我才知道他在南街偷偷藏了許多煙花,預備給我驚喜。
他提了幾桶水將煙花澆個透徹。然後靠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
以至於沒注意到身後傳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