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傳來一陣「滋滋」聲響,緊接著靈寵那道清澈卻淡漠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我不知道,我隻是主人的靈寵,對旁人並不關心。」
我翻了個白眼。
「就不該問你。」
其實他從前也是有形的,阿堯是上古靈寵,法力強大,隻是後來發生了變故,他的肉體湮滅,進而化作一縷靈識存在於我的腦海。
彼時那個叫「白雪」的穿書者尚不存在,龍初還是疼愛我的師兄,等我及笄以後,也會依照家族的安排嫁給鳳鳴。
我還會救下一隻奄奄一息的狐狸,他說以後會報答我,不會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可這一切都因為白雪的到來而改變了。
她是個穿書者,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所有男人都會愛上她,圍著她打轉,包括那三個能夠給我續命的男人。
我不服氣,可後來卻慢慢發現,不論我再做什麼,都比不上白雪在他們心中的位置,而我為他們做的一切也都會被認為是白雪做的。
我變成了一個滿心嫉妒的惡毒女人,他們對我不再愛護,更是在我天煞孤星的命格暴露之後,對我百般折磨,厭惡至極。
「要是夜冥引雷罰把我劈死就好了。」
「看來還是得自殺。」
阿堯沉默了片刻,出聲道:「主人,我如今還殘留著些法術,你在死亡之前,還可以向我提三個要求。」
我看了看鎖住四肢的粗重鎖鏈,一旁臥著一隻腐爛發臭的老鼠,心頭忍不住泛起一股巨大的哀傷。
我這個蛇族公主,從小被人寵愛長大的天之驕女,為何會淪落到這般毫無尊嚴的地步呢?
僅僅是因為,我要和白雪搶男人嗎?
「我想出去。」
「我想體麵一點地死去,不想像這隻老鼠一樣,死在陰暗肮臟的地牢裏。」
阿堯一愣,我似乎聽見他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好的。」
再睜眼,我已經躺在了離地牢不遠處的樹叢裏。
這裏是狐族的領地,處處張燈結彩,預示著這裏即將有喜事發生。
是白雪與夜冥的婚禮,他們的喜事,我的喪事。
當初我為了救夜冥,曾割破手腕給他喂血,喂到最後我失血過多昏厥過去。
他蘇醒後說會報答我,一輩子守護我,而我也天真地相信了他的承諾。
直到白雪帶著手腕上的傷疤找到他,說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看著我光潔的手腕,怒火大盛:「柳胭,你居然敢騙我!」
「連別人的恩情你也要偷,你怎麼這麼下賤!」
我向他解釋,蛇族人每年會蛻一層皮,那層帶著疤痕的皮膚早就被蛻掉了。
白雪楚楚可憐地躲在他身後,剛巧暈了過去。
夜冥抱起她就走,再沒有理會我。
隻是第二天他就踹開了我的房門:
「柳胭,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惡毒,竟用自己的毒血給雪兒下毒!」
我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他一掌拍了出去,後背重重撞上桌角,鑽心得疼。
他不聽我的解釋:「既然你想害人性命,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就用你來給雪兒試毒吧!」
我被他關進地牢,每天都要灌進無數種毒藥,被可怖的毒蟲叮咬,甚至傷痕累累地泡進劇毒製成的水裏,隻為了給白雪試出最適合她的毒藥。
我被折磨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肉,五臟六腑每日都要忍受烈焰灼燒般的疼痛,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白雪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