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參加鋼琴大賽那天,我在趕去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顧不上查看傷勢,我一瘸一拐趕到會場,剛好趕上頒獎禮。
他拿了金牌,神情激動的跑向我。
我微笑著低頭,他卻轉身將金牌掛在老公白月光脖子上。
就連我愛了十年的老公,也語氣不耐:
“你看看你穿的什麼?一身臟兮兮的,像個乞丐!”
“晚上兒子慶功宴你別來了,他嫌你丟人!”
我沒吭聲,獨自去了醫院檢查傷勢。
我冒雨跑回別墅,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
我在傾盆如注的暴雨中,敲了整整一夜的門。
天邊第一道曙光亮起時,我給他們發去信息:
“離婚吧,如你們所願,以後我不會再礙你們眼了。
......
我從包裏拿出別墅大門的鑰匙,輕輕壓在門口地毯下。
走出大門時,收到季岩發來的信息:
“兒子說想吃城南那家蔥油餅。”
若是以往,我肯定馬不停蹄的坐地鐵去城南給他買,順便再帶上一杯溫熱的現磨豆漿。
可現在......
我不帶一絲猶豫的關掉手機,拔出電話卡扔進垃圾桶裏。
借著便利店裏的WIFI,我買下了最近一趟回老家的車票。
付款的時候,季岩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我不小心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他慍怒的語氣傳來:
“蘇念,你大清早的死哪去了,還不回來?”
“兒子說想吃蔥油餅你也不知道買回來,他都快餓死了。”
“你現在倒是脾氣見長,都學會關機了,還鬧著要離婚,我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麵無表情的掛斷,將他拖進黑名單。
那些沒說出口的話,也沒必要再說了。
昨天下午,我特意提早出門,訂了季辰禮喜歡的鮮花,怕給他丟臉,又專程去買了一套貴的嚇人的禮服。
可趕去演出現場的路上,卻遭遇了重大車禍。
我從側翻的車裏爬出來,拒絕了急救醫生的檢查建議,心急火燎的小跑著趕到會場。
我的額頭擦破了一大塊皮,膝蓋和手肘處也鮮血淋漓。
可季辰禮一點都不在意,他嫌我衣服臟了,嫌我頭發亂糟糟,卻唯獨沒想過問問我,疼不疼。
我想要給他一個擁抱,卻被他尖叫著推開。
“走開,你別弄臟我的衣服!”
他眼裏明晃晃的嫌棄刺的我眼睛都開始發酸。
我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挽住程琳的手臂一起離開。
季岩跟在他們身後,經過我時,他故意將我撞開,語氣裏有遮掩不住的鄙夷: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連程琳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難怪兒子不想認你這個媽!”
有認識的家長拍拍我的肩,帶著些許同情,問需不需要送我去醫院。
我強忍著淚水搖了搖頭,手裏捏著那束在車禍中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花,孤零零的離開。
直到上了車,在座位上坐定,我才覺得自己走的有些草率。
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我發現今天是自己生日。
結婚十年,我每天忙忙碌碌為的都是季岩和兒子,從沒認認真真過一次生日,自然也沒人記得。
就連自己也差點忘記了。
乘務員推著餐車走過我身旁時,我挑選了一塊賣相並不太好的小蛋糕。
一整天沒吃過東西,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作響。
可我還是鄭重的將蛋糕擺在桌上,雙手合十許下願望。
“希望往後餘生,隻為自己而活。”
睜開眼,正準備吃掉時,我無意間抬頭,對上鄰座小女孩渴望的眼神。
她盯著那塊看起來並不怎麼好吃的蛋糕,貪婪的咽了咽口水。
像極了季辰禮小時候貪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