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顧雲舒答應陪我一起去雪山。
晚上突發雪崩,我死命護住顧雲舒的帳篷,自己卻在零下三十度的大雪裏埋了一天一夜。
後來,她挽著白月光助理的手出現在病房,目光落在我凍殘的腿上。
“我們......”
“我們離婚吧。”我看著她,平靜地道。
......
這天下午,主治醫生向我下了最後的通牒。
“如果還不能感知到冷熱,希望您能盡快作決定,本院的外科醫生都是全國頂尖水平,我可以做擔保,截肢手術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話音剛落,一陣嬉笑打罵的聲音便從樓道傳來。
其中那道女聲我再熟悉不過,甚至生死關頭都不惜豁出性命保護她。
顧雲舒挽著許鳴的手走進病房,許鳴看見我,像要主動把手鬆開,指尖卻恰到好處貼在顧雲舒手腕。
顧雲舒安撫地拍拍他的手,目光充斥著心疼:“別怕。”
顧雲舒看不見的角度,許鳴朝我投來得意的笑。
若換了以前,我一定衝上前去將他們兩人分開,重重甩許鳴一巴掌,罵他是不知廉恥的小三。
再拉著顧雲舒的手,像狗一樣卑微地求她開除許鳴,不要再跟他聯係。
可此刻,我看著他們拉拉扯扯,臉上沒有一絲怒意,反倒露出溫和的笑。
“謝謝你們來看我,坐吧。”
許鳴臉上的笑收起來,被疑惑所代替。
同樣疑惑的還有顧雲舒,不過沒停留太久,又恢複成厭煩的神色。
“李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護士推著推車進來,掀開我的被子,顧雲舒接下來的話卡在嗓子裏。
在大雪裏埋了一天一夜,我的腿不僅失去了基本的溫度感知功能,還在被營救時刮掉了一層皮,血肉模糊。
即便已經結了些痂,依舊惡心又難看。
“什麼事?”
我低頭大把大把吃著藥,沒有看顧雲舒一眼。
她美豔的臉上滿是震驚。
因為以往都是我滔滔不絕地向她講述一天的趣事,她不耐煩地打斷,然後獨自上樓。
她很少主動提起什麼話題,如果她心情好主動把我叫過去,我一定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巴巴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病房裏,護士們已經做完今天的理療離開了,顧雲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於是我耐心地又問了一遍:“什麼事?”
許鳴的眼中閃過一絲危機感,捏了捏顧雲舒的手,露出期望的神色。
顧雲舒這次不知是看了我的腿覺得惡心、心情不好或是怎麼,沒有回應他。
“李陽,我們......”
“我們離婚吧。”
當舔狗這麼多年,我實在太了解她,知道她想說什麼。
比她提前說出口,我如釋重負。
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大雪裏埋了一天一夜,我想通了很多,得不到的不要強求,也是時候試著為自己而活。
許鳴眼中的震驚變為更深的危機感,和顧雲舒交織在一起的那隻手握得更加緊。
“李先生,就算你這麼說,博得了雲舒的同情,也得不到她的愛。”
他們以為我又在耍什麼把戲。
但是很可惜,這次我是真的累了,要放手了。
“離婚後財產分配由你來處理,我現在......你也看見了,不方便。”
顧雲舒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腿上,這次有被子遮擋,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鬆開和許鳴交握的手,說:“離婚的事以後再說,我是想說,我們要孩子的事,可以往後推一推。”
她的聲音比以前多了一絲溫度:“我晚上再來看你,陪你吃晚飯。”
許鳴表情難看地跟在她身後走了,然後直到傍晚,再到九點鐘、淩晨,顧雲舒都沒有來。
這一晚我自己吃完了晚飯,也睡的很早,是第二天早上輪班的護士來查床,告訴我什麼人也沒有來。
隔壁病房的女孩買多了早飯,給我送來一份。
我吃著早餐,顧雲舒推門而入,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餐盒,各色名廚做的佳肴依稀可見。
看見她來,我喝粥的動作也並未停下。
她把餐盒放下,把我桌上的豆漿雞蛋和粥全部扔進垃圾桶。
彎腰時,精致的鎖骨露出斑駁咬痕。
“這種沒營養的早餐,我的狗都不吃,還有,我不是叫你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