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淺把證件藏在母親的輪椅下。
從家離開後,季淺就去了公司。
之前季淺讓趙妍去她辦公室,就是為了審批光影傳媒的合同,但趙妍為了滅季淺的威風並沒去,這件事秘書部很多人都知道。
但季淺作為趙妍的上級,肯定也少不了失察的責任,最後還是要看陸宴景怎麼劃分責任。
此時,陸宴景辦公室裏,安晴正在侍奉陸母喝茶。
安晴手壓著壺蓋,細長的茶水從壺嘴傾倒在建盞裏:“阿姨,宴景哥哥如今早已能獨當一麵,幾億的合同都不在話下,您何必為了五百萬著急上火?”
“要不是你提了一句,我還要被瞞在鼓裏呢!”陸母靠在沙發上,眉間煩躁:“我早就警告過宴景,不能把季淺留在公司,她心機叵測,早晚要捅出大簍子。”
安晴見陸母對季淺厭惡至極,眸中劃過得意。
陸母又親昵的握住安晴的手,語重心長道:“其實阿姨更希望你能進公司協助宴景。”
安晴嘟了下嘴,俏皮道:“宴景哥哥現在做的都是大生意,我太笨了,做不來的。”
陸母寵溺的瞥了她一眼:“你現在都是獨當一麵的大醫生了,你還笨?”
說著拍了拍安晴的手背,感慨道:“阿姨更看重的是你的善心,當初我和湘琳住貧民窟時,要不是你時常寄錢接濟,我們的日子還不知道得有多難過呢。”
安晴狡黠的挑了下眉毛,當初那些錢其實都是季淺寄給陸母的,季淺怕陸母不收,隻能匿名郵寄,白白便宜了她做好人。
現在陸母深信安晴心地善良,用情至深,一心忠貞的為他們陸家好,所以安晴說什麼做什麼,陸母和湘琳都鼎力支持。
陸母絲毫沒有意識到安晴的小心思,還掏心窩子道:“你對我,對宴景都這麼好,隻有你才不會背叛宴景。阿姨遲早要趕走季淺,讓你進公司。”
安晴歎了口氣,善解人意道:“宴景哥哥把季淺留在公司一定有他的用意,我還是不要插手了。”
聞言,陸母皺起眉頭,臉色陰鬱的沒說話。
公司裏的瘋言瘋語她多少聽到過,她不怕季淺勾引宴景,怕就怕宴景對季淺餘情未了。
安晴偷看了一眼陸母的臉色,她就知道隻要一提到陸宴景對季淺的心思,不用她做什麼,陸母自然會出手。
約摸著陸宴景快開完會了,安晴才借口去添茶水,留陸母一人在辦公室。
安晴一走,陸母就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季淺,我倒要看看你要死皮賴臉到什麼時候!”
茶水間裏,趙妍心驚膽戰的看到林卓把季淺叫進了總裁辦,心慌道:“安小姐,你一定要保住我啊!”
安晴優哉遊哉的站在她身後,瞥了趙妍一眼,不屑道:“你可真蠢。這是季淺故意做的局,給你下套呢。”
趙妍沒聽懂。
“季淺對陸宴景的事一向上心,怎麼會漏掉這麼重要的合同?反倒是你搶功心勝,被她順水推舟了。”安晴道:“你這次在陸宴景麵前出了紕漏,陸宴景絕不會再留你。”
趙妍怨恨的掐緊手心,惡狠狠道:“季淺,你可真夠陰的!就算我被開除,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安晴嗤笑,季淺想把趙妍踢出公司,用的方法卻不高明。
她讓陸氏虧損五百萬事小,可觸了陸宴景的逆鱗才是大忌。
這次紕漏就算抓不到她的把柄,她也別想獨善其身!
總裁辦。
陸宴景剛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季淺站在裏麵。
掃了眼坐在沙發上一臉怒容的母親,陸宴景腳步不停,從季淺身邊經過:“你不是要去解決光影傳媒的合同,杵在這做什麼。”
陸宴景停下腳步,掠了她一眼:“還是謊言裝不下去,打算投奔張總了?”
陸母探究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開口道:“宴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陸宴景視線盯著季淺,譏笑道:“季淺說她沒跟張總勾結,還要解決這件事向我證明。”
“真是笑死人!”陸母氣笑了,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蓋了公章的合同你說解決就解決?”
季淺背脊挺直,神情鎮定道:“我要解決這件事隻是為證明我和張總沒有勾結,並不是為了將功補過。”
“負責撰擬文書及文書審核把關任務的是文字秘書趙妍,而我是陸總的私人秘書,安排解決陸總的生活需求才是我的本職工作,合同出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季淺的話說完,陸宴景下意識看向沙發上坐著的母親。
果不其然,陸母慍怒的視線看過來,指著季淺質問陸宴景:“私人秘書?照顧你的生活需求?我倒想知道你把她留在身邊,是不是把她當初是怎麼背刺你的都忘了!”
陸宴景唇角繃起,不悅的睨了季淺一眼,然後一身混不吝的勁兒在沙發上落座,伸手到母親背後給她順氣,笑:“媽,瞧您氣的......”
陸母正在氣頭上,揮開他的手。
陸宴景好笑:“媽,你是不是聽外麵的人說什麼了?”
“我有眼睛,會自己看!還用別人說?”陸母厭惡的瞥了季淺一眼,忽然端起茶杯,猛地一潑:“我讓你勾引我兒子!”
眼看著茶水潑向季淺的方向,陸宴景下意識地往前傾身......
“!”季淺被茶水潑了一臉,猛地一縮,但片刻便忍下了,仍直直的站著。
察覺到母親的視線盯著自己,陸宴景表情一鬆,後背又靠向沙發,不以為意道:“媽,你想多了。”
陸宴景抬眸看著季淺,茶水順著季淺被打濕的頭發,從臉頰滑過,將胸口的襯衫打濕貼在皮膚上。
“我還沒找到季淺的罪證,絕不會放她逍遙法外。”
以前陸宴景也是這麼說的,陸母信了,可現在她嗅到苗頭,可不敢再信了。
陸母握著陸宴景的手,淚眼漣漣的爭辯道:“你別騙媽,媽已經看著你在她身上錯過一次了,媽承受不了你錯第二次的代價......”
季淺的背刺,讓陸父慘死,他們一家過了五年人下人的生活才重獲新生,他們能爬起來第一次,沒那麼好命讓他們經曆第二次!
陸母神情悲戚,憤恨執拗的拽著陸宴景,央求道:“媽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讓她離開陸氏,永遠不要出現在你麵前!二......”
陸母指著季淺,一字一頓道:“你把她送給張總,媽就相信你心裏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