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鈺是喝得伶仃大醉從芳霏樓出來的,他手中扇子都拿反了,走路一搖一晃,記不清如今已是幾更了,反正街上連個打更人都沒有。
空曠街道讓他背後生出寒意,不由得罵了句:“臭馬夫,不就是個紙糊的人嘛,連個紙糊的人都怕真沒用,為了個莫須有的鬼故事敢不來接我,等我回去我就把你賣了,不,亂棍打死!”
“嘿嘿嘿......”
“公子,公子......”
是女人似鈴般的笑聲。
吳鈺酒壯慫人膽四處找著:“美人,你在哪兒呢美人!”
“我在這兒。”
順聲尋去,一長發美人站在不遠處,外麵穿著紅色薄紗衣手中舉著盞紅色燈籠,表情無辜楚楚動人。
吳鈺哪兒招架的住,歡喜的就衝了上去嘴裏還喊著美人,手還沒將美人攬入懷,麵前的美人就變了個模樣。
原本勾引的眼睛不見了隻剩下兩個血淋淋的洞,那櫻桃小嘴也變成了血盆大口,笑聲詭異:“我,找到你了!”
她的嘴愈發大了,就快能將他吞進去一般。
吳鈺兩條腿哆嗦,嘴都被嚇白了:“救命救命,有妖怪有妖怪啊!”
他正要跑,一支手伸出來直接揪住了他衣領,他見跑不動,退了兩步又往前跑。
“蘭池,快按住他!”
譚安若哪怕親眼所見也覺得脊柱發涼,那吳鈺就像著魔了一樣往牆上撞,還使出十足的力氣,眼下已經被撞的頭血流不止,他卻如同感覺不到疼一般繼續撞。
如果無人發現,明日這洛州街頭又要多一個撞牆橫死之人。
蘭池抓住吳鈺的衣領,可這柔弱書生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險些掙脫,見狀蘭池直接打暈了吳鈺。
哪怕暈過去吳鈺渾身都還在不停抽搐。
看得蘭池心裏發毛,不禁道:“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他不是中了邪他是中了毒。”
譚安若沒空和他細細解釋,她正找宋九安呢,宋九安就押著一身紅衣的小雲遮出現了。
小雲遮似乎還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抓住:“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沒有中毒!”
宋九安掏出懷裏的藥囊:“自然是有解藥。”
小雲遮含恨盯著譚安若:“是你。”
“是我。”
譚安若大方承認了。
“早知道在芳霏樓裏我就該殺了你,”小雲遮咬牙切齒,“你是怎麼懷疑我的?”
“從你扮紙人嚇唬我的時候。”
譚安若回憶道:“我在芳霏樓裏遇見穿紅衣的紙人,但是紙人並沒有取我性命,我暈倒時打翻的蠟燭她還幫我滅了,這證明紙人肯定不是什麼鬼神,她一定是個人。”?
“然後我在你房間看見了你有一雙鞋藏在床下,那鞋上粘了蠟油,我便開始懷疑你。”
小雲遮冷哼道:“那不過是我不小心蹭上去的蠟油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譚安若搖著頭:“不一樣,我在芳霏樓幹雜物身份低微,我用的蠟與你的不一樣,我用的是最粗糙便宜的蠟,整個芳霏樓裏隻有幹雜物的人才會用這種蠟油,而你一個舞姬鞋上卻沾了我用的蠟燭油!”
這足矣證明,小雲遮來過雜物樓。
她便懷疑那個在芳霏樓裏裝神弄鬼之人就是小雲遮,那個搞出紙人怪談的也是她。
“不過我和宋大人並不確定,我們隻能守著吳鈺這隻兔子抓你這個凶手,但你的迷藥實在太厲害,如果我們也中了迷藥,就沒法抓到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