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麵前長相刻薄聲音尖銳的是芳霏樓管事。
譚安若在人堆兒裏老實回話:“我叫小安。”
管事手中舉著筆寫下名字卻遲遲未離開,在譚安若麵前站了半晌,見譚安若沒有動靜一臉不耐煩去了下一人麵前。
“你叫什麼?”
“芝兒......”
譚安若距離近看得清楚,旁邊的人塞給了管事一袋東西,管事便笑眯了眼。
“紅袖姑娘身邊還缺人照顧,你就去紅袖姑娘身邊吧。”
譚安若伸出脖子等待著管事安排:“那我呢?”
管事白了她一眼語氣不善:“雜物那兒還缺個洗衣服的,你收拾收拾過去吧。”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奈何宋九安沒給錢她想推這磨兩手空空也推不了。
洗了一天衣裳,譚安若手都泡白了,她打算等晚上四下無人時偷摸去找小雲遮。
可天還沒黑呢,身邊大姐便急著回屋,走時還提醒譚安若:“那個新來的,天快黑了趕緊回屋吧,一會兒紅衣女鬼就要出來。”
“什麼紅衣女鬼?”
“我們住的樓裏全是雜物,平日很少有人來,本來就不幹淨,老一輩的人都說這樓原來是一位花魁住的地方,後來這位花魁被人拋棄想不開自殺死了,血流了一地,這樓就開始鬧鬼才荒廢了,管事的黑心腸給我們安排這種地方住,每每入夜以後就能看見一個紅衣女鬼,她披著頭發穿著一身紅衣,要是被她抓到就會死!”
譚安若端盆的手指都摳緊了:“有人死了?”
大姐搖頭:“那倒沒有,可我親眼見過那東西太邪乎了,如果不是這個月月錢沒結我早跑了,趕緊回屋吧,入夜以後最好別出門。”
入夜,譚安若悄悄出門,與前麵芳霏樓的燈火輝煌不同她住的樓裏連盞亮起的燈籠都沒有。
隨手點了支蠟燭,譚安若往樓上走去,樓梯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確實很久沒人上去了。
“披長發穿紅衣。”
這不是目擊者口中描述的紙人模樣嗎?
“嗚......”
像是有人在哭,可實際是窗外吹風的聲音,譚安若護著手中的蠟燭,心道這外麵怕不是要下雨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腳僵在了原地。
不對!
出門前她看了一眼,天上還掛著月亮分明是晴天哪兒來那麼大的一陣風。
譚安若舉起蠟燭朝四周看去,周圍是堆放的雜物,那雜物中似有一陣紅光。
“嘿嘿嘿......”
邪性的笑聲從四麵八方響起,譚安若護著蠟燭轉身,紅衣披發的紙人就在她眼前與她剛好對視上。
那紙畫的眼睛黑黢黢的,下一刻竟變成了真人眼睛,她塗著口脂的嘴微啟:“姑娘,你是在找我嗎?”
幻覺,她現在看見的一定是幻覺。
譚安若將蠟燭湊了過去,紙人既是紙紮的肯定怕火,敢嚇她幹脆一把火燒了她。
透過蠟燭火苗,她沒看見燃燒的紙人,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一片漆黑。
醒來時譚安若還躺在積灰的地上,天已經亮了,紙人卻不見了。
地上沒有腳印,難道她真不是人?
拍灰時譚安若再次在衣服上發現了細小粉末,剛用過的粉末還帶著一股香味,讓人意識飄忽。
所謂鬼神之說不過是有人在背後裝神弄鬼罷了。
看來這裝神弄鬼之人,就在芳霏樓!